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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他光着身子躺在厉嶙的冰冷的大床之上，忽然毫无预兆地哭了，泪水无声顺他苍白而消瘦的脸颊坠落，同汗水混淆在一起坠入床铺的深处，厉嶙还在不停在他的身后耸动身体，许久扳过青年的头才察觉他忽然哭了，即便是哭泣，他脸上也好像没有任何表情似的。

某一瞬，陈束的泪水忽然让他产生一些慌张来，几秒钟之后他才掩饰住了那种慌张，声音里面仿佛带着一些笑意，“你哭什么，我有欺负你吗？”

他的手还扶着陈束的腰部，却忽然像是碰碎他似的无意之间放轻了自己的举动，偷看着陈束的表情。

光着身子的陈束比起穿衣服时的相比，没有衣服的遮掩，他看起来仿佛更加憔悴了，那种近乎麻木的表情却从没有任何一刻消失过，仿佛这个充满活人的世界在他的眼中，仅仅剩下几颗漆黑的星星，没有任何一丝活人的或者温暖的气息。

陈束的泪很久也没有停，也不知道为什么，厉嶙被肉欲掌控的思想那一瞬忽然就因为几滴眼泪而清明了，他停下了自己的举动，只是轻轻地抱着陈束，后着望着眼前的一旁虚空，仿佛对温暖的怀抱没有任何一种眷恋似的。

许久，厉嶙才听见陈束忽然低低地说了一声，“宋柏。”

那天过后，厉嶙没有再来找过陈束。

陈束后来便好像一直没有同宋柏分开，在肉体上，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越来越差，后来甚至连宋柏都察觉到了，不吸毒的时候，理智清明的时候，这一位拥有美丽皮相的瘾君子会尝试着关心这位一直养着自己的人。

宋柏对肉欲的渴求仿佛随着他的毒瘾一样，不断地在上升。

是的，他仍旧在吸毒，陈束没有送他去戒毒所，像是最开始时的那样纵容着他的一切，任由他在幻想的天堂之中不断地堕落，任由他在泥潭之中不断地挣扎，就仿佛纵容自己堕落时做的那样。

那是一笔巨大的财产，陈束后来一直没有停止自己的那份体面工作，他卖身给别人来赚取钱财，没有任何一个夜晚停止过自己的这些本分工作。所有的钱都用来给宋柏。

他好像爱惨了这个美少年似的。

宋柏享受着他的深沉爱意，每日麻痹在迷幻的海洋之中，他不断地朝着陈束索取。

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了，陈束是一个神经病。

当然，他自己当然也是一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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