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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心意3

五十章

说实在的萧楚晔进宫前对所谓婚事完全没有期待。

他们回京快一年，七哥府中已有两个王妃，妾室更是数不胜数，各派塞进去的女子双儿都有。相较而言众人对萧楚晔的心思打的就比较少了。

一来众人最忌惮萧楚屹，既想用女色打探消息，又想以此笼络他。而一年下来觉得萧楚晔不过是个跟屁虫，成不了气候。

二来萧楚晔对外形象是一武痴，虽常随萧楚屹去青楼楚馆、设宴喧闹，却不耽于美色。太子和各亲王府自然也送了人进裕郡王府中，只是萧楚晔以未娶正房为由一直不碰。

皇帝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回京时做足父慈子孝的表面功夫后便将萧楚晔的婚事抛在脑后，是以他迟迟未娶妻。

萧楚晔暗中是乐见其成的。皇帝赐婚女方身家自然不可能简单，就似七哥的两个王妃，不知会是哪一派的人。他虽早已做好牺牲婚姻的打算，事到临头未免仍有些怅然。

萧楚晔心思其实很简单，也是自小在曹延月身边长大被影响的观念。曹延月此生永不可能拥有的幸福：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求恩爱白头，但求相敬如宾，家庭美满，子孙承欢。

可生在皇家，在这夺嫡乱流中萧楚晔注定不能左右自己的婚姻。

萧楚晔见到母亲的瞬间又是那个永远开朗潇洒的孩子，心中郁结不现分毫。

曹延月拉着他的手舍不得放开，眼睛笑成一抹弯月，话中欣喜漫溢而出，“晔儿，陛下要给你指婚了！”

萧楚晔笑笑，语调并无起伏，“母亲不必这般激动，我也是该娶妻了。”

曹延月不满儿子如此淡然，卖关子道：“你也不问问是哪家的女儿？”

萧楚晔顺着她问：“所以到底将哪家的女儿指给了我？”

曹延月偷笑一声，神情颇为得意，一字一句道：“户部侍郎吴沥，吴大人的嫡房幼女。年方十七正值嫁龄，配你刚好！”

萧楚晔微微挑眉，吴沥？他在脑中快速思索一周，发现这人还真不攀附任何一个派系，是这次赈灾贪污案后新提上来的，但也不是他和七哥的人。

父皇为什么会把吴沥的女儿指给他？

曹延月看出萧楚晔的疑惑，很是心疼，又怎会不懂儿子的考量。

她压低声音道：“母亲知道你顾及什么，可我舍不得你同楚屹那般将婚姻当作筹码和工具。”

萧楚晔一滞，一时无话。

曹延月笑道：“陛下曾想给你指门门第更好的人家，但那些女子家世太过复杂。吴沥的幼女是母亲仔细打听考量过的，相貌柔美端庄、知书达理、远有贤名。吴沥虽然官位不算特别高，但不参与党争，想来他的女儿不会于你有害。而且如此家世也不会引得旁人忌惮于你。”

“母亲......”萧楚晔呐呐不语，他从不知母亲考虑的如此多。

曹延月又道：“我虽不得陛下恩宠，可毕竟是伺候在侧许多年的老人。从未开口要过什么，这次求陛下赐婚于你，他是同意的。”

萧楚晔胸口又暖又涨，同时酸的不行，凝视着母亲久久无法开口。

曹延月眼眶发红，强压下哽咽道：“母亲就盼着你能早日结婚生子，一家人幸福美满。”

萧楚晔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使劲点头，承诺道：“我会的，母亲一定会看到我娶妻生子，到时就有儿媳和孙儿和我一起孝敬您。”

曹延月喜笑颜开，欣慰道：“好，好......”

萧楚晔陪伴母亲许久，出宫门后直奔怡亲王府，赐婚之事还要立刻让七哥知晓。

虽是曹延月亲自求取的婚约，萧楚晔也并未觉得吴沥有何不妥，但父皇真的会把一个无用之人放到自己自己身边吗？

萧楚晔不愿以最坏的用心揣度一个人，可情势让他不得不如此。

同时他心中又隐隐有一丝期待，若吴沥的女儿当真并无任何企图，那他们是不是可以做一对寻常夫妻？

像萧楚晔一直知道会发生，却又总遥不可及的那样：成家立室，生儿育女？

对他来说全然陌生的世界，萧楚晔甚至生出些许好奇。

萧楚屹听完原委后不置可否，暗眸沉思。他心思百转，可看向萧楚晔的瞬间，所有话都被对方眼底自己都不觉的期待堵在喉口。

萧楚屹咽了口口水，扯出一抹淡笑，“吴沥确实不是任何一个皇子的人，做官为人也颇有一套。我会再仔细查探，确认其中是否有问题。”

七哥很少将话提前说满，如此看来这桩婚事当真不是父皇的算计？

萧楚晔绽开灿烂的笑颜，随即又害羞的一敛，肃然道：“父皇已决定赐婚，母亲说旨意过几日就会下来。不论吴家是不是真心想将女儿嫁与我，这桩婚事都已成定局。”

他心道：若真能在阴诡权谋中得一份真心，便是不可强求的幸运。

萧楚屹眸中暗光一闪而过，也沉声道：“是啊，已成定局。”

七日后，皇帝于早朝颁下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侍郎吴沥嫡女吴月馨，知书识礼、聪慧敏捷、贵而能俭、轨度端和、率礼不越，朕闻之甚悦。今裕郡王、皇九子萧楚晔已然及冠，当择贤妻与配，着即册封吴月馨为裕郡王妃。于天启二十五年春，三月十日完婚，钦此！

萧楚晔当即领旨谢恩，喜笑颜开，就是一个迟迟才娶妻的人该有的模样。

不论是他的皇兄皇弟，还是亲贵重臣，人人都向萧楚晔祝贺，他一一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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