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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心意5

五十二章

冬夜院中飘起雪花，很有可能是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场雪。

空气几乎凝滞，只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和雪花落地的声音。

白忱抬头看萧楚晔一眼，瞬间又变回那个桀骜不羁之人。他无谓的一扯嘴角，没说一句话，眨眼隐于黑暗中消失不见。

萧楚晔没有再追，沉默的欲收剑入鞘，却因墨渊上的血迹僵住。

他方才在气头上，根本没把握分寸。现在回想起来，白忱是不愿伤他才会被他所伤。

萧楚晔眉头紧蹙，心中矛盾愈重，令他烦闷不已。他擦干净血迹，进房沐浴上床，却一夜未眠。

相隔不远的怡亲王府内，萧楚屹悠悠品着竹叶青，望着院中冬雪沉思。

下一瞬白忱无声无息的从房梁飘落于地，将一旁伺候的李青吓了一跳。

“见过白盟主。”

李青行礼，暗自舒气，不论经历多少次还是不习惯白忱的神出鬼没。

白忱对李青颔首示意，挂着潇洒自在的笑容坐到萧楚屹对面，直接用酒壶往口中倒酒。喝尽一壶后品味的砸砸嘴，完全看不出之前曾与萧楚晔那般剑拔弩张。

萧楚屹仍瞬间注意到对方手臂的伤口，面色一沉，吩咐李青去取纱布和伤药。

白忱接过后自己麻利的上药包扎，在战场上练就的手艺丝毫没有退步。

两人看着落雪，静坐喝酒。

片刻后萧楚屹开口道：“你该告诉小九的。”

白忱无谓的笑了笑，不语。

萧楚屹话中透出无奈，“开始不告诉他，是怕他在皇帝面前露出马脚。皇帝多疑，小九不知真相方能做出最真实的反应，比演戏真实。”

皇帝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儿子放松过戒备，包括萧楚晔。

这回他着实费了番心思，看中萧楚晔不通情爱，欲往其身边安插一人。她能真正不露痕迹的得到萧楚晔的信任，甚至是爱情，以此为自己所用。

皇帝没有挑任何党派之人，选的吴沥和江凌云都很干净。两人虽不参与党争，却是迂腐愚忠之人，他们的女儿也早被“教育”好该做什么。

皇帝暗中让顺嫔身边的宫女进言，操控顺嫔一手求娶指婚，以为将自己摘的干净。实际他不同寻常的“好心”立刻引起了萧楚屹的怀疑，最终被查的清楚。

但萧楚晔那日所说不错，皇帝指婚已成定局。萧楚晔不能自己拒婚，更引猜忌。

可萧楚屹不忍。他知道小九心底仍有纯粹的向往，不愿他同自己一样将婚姻当成博弈的战局。

思来想去，让女方主动退婚是唯一能取消婚事的方法，所以白忱方使出美男计。以他的心机姿色，不论是谁大概都会被勾了魂。

萧楚屹叹道：“现在皇帝已经相信小九没有牵扯其中，也不会再赐婚，你该告……”

白忱轻笑一声打断他，“你不也在犹豫，也舍不得吗？”

萧楚屹抿唇，默认。

是啊，他们舍不得告诉小九真相，击碎他心底仅剩的一丝期盼。

告诉他皇帝果真对自己儿子算计的这般深沉，告诉他所期盼的相知相惜不过是利用欺瞒。

舍不得伤萧楚晔的心，舍不得伤顺嫔娘娘的心。

萧楚屹暗眸凝视白忱，对方正静谧的赏雪。只是目光并未落在雪上，不知是透过虚空看到了谁。

他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沉声问道：“你破坏婚约，当真只是为除去小九身旁眼线？”

白忱转头看他，戏谑一笑道：“我还不想输给小九，不想比他晚成婚。”

萧楚屹听罢不为所动，越发肃然，一字一句肯定道：“陌双，你动情了。”

白忱眨眨眼，随即笑的洒脱，不遮不掩道：“动情又如何？”

萧楚屹蹙眉沉声道：“小九不是你该动情的对象。”

白忱一僵，敛笑不语。

萧楚屹语气无奈，但并无丝毫玩味，“小九天生就缺了一窍：情窍。”

“他懂得亲情、友情，他敬爱顺嫔娘娘、孺慕于我。他把你当成朋友和兄弟，甚至可以为你毫不犹豫的献出生命。”

“可小九不知情为何物，理解不了为什么会爱一个人，甚至感受不到别人的喜欢和爱。”

“他以为自己不受女子双儿青睐，实际从小喜欢他的人便不少。小九会因对方送的信物和表白脸红，但那只是尴尬和害羞，除此之外他感觉不到一个人看他的眼神中是有爱意的。他想娶妻成家也不过因顺嫔娘娘的期望和固有观念。”

“小九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他不懂爱，也不想去懂。以前我觉得这是好的，生在皇家真心难求，他若无情便不用受情爱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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