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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真相3

七十章

萧楚晔和白忱侧身面对面躺着。今晚月光皎洁，隐约映出两人面庞。

白忱浅笑嫣然，黑眸比月光更温柔绚烂。

萧楚晔凝视白忱抿唇不语，眸中掩不住的自责悲痛。

白忱实在不忍，轻声笑道：“小九，上天是公平的，那日本该一命换一命才对。如今我活的好好的，这条命已是从阎王眼皮子底下偷出来，是幸运，你该高兴才是。”

“幸运？”萧楚晔心痛难忍，恨极了白忱的一命换一命。

“该死的是我！你代我受过，平白遭受折磨，哪里幸运？”

白忱心道：能救你性命，能替你受苦，自然是大幸。他反问：“如果中蛊的是我，小九会救我吗，一命换一命？”

萧楚晔咬牙不语，两人却都已知晓答案。

会，他会和白忱一样毫不犹豫，哪怕献出生命。

片刻，萧楚晔唇瓣颤抖道：“白忱，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白忱明眸应道：“嗯，我会陪你一辈子。”

萧楚晔狠道：“一辈子很长，我会活的很久很久。”

白忱含笑道：“那我也会活的很久很久。”

萧楚晔声音里透出害怕，“多久？”

白忱敛了笑认真道：“如今我体内蛊毒已清，早上不用再浸毒浴。但吴天一直命人不断调整晚上药浴的用药，使之滋养身体、修复损伤、延年益寿。”

“吴天是天下第一神医，他救回我性命，重续我筋骨。他既说我能活很久，我就一定能活很久。”

萧楚晔心神一松，眼中燃起希望，急切道：“他能让你的丹田痊愈吗？”

白忱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

萧楚晔瞬间坠落深渊、失魂落魄，怔怔看着白忱。

半晌，白忱突然挡住萧楚晔的眼睛，话中第一次流露出苦涩，“小九，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白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就算武功全失，他依旧桀骜。他只怕萧楚晔同情他，怕被这样的眼神注视。

白忱话中傲骨自信，“小九，我没有武功也能坐稳书剑盟盟主之位。”

萧楚晔拉下他的手，白忱故作狂妄，挑眉笑道：“你知道的，我会的可不止剑法。琴棋书画、四书五经六艺无一不通。”

他指了指脑袋，“还有这里，无人可及，这才是最重要的。”

萧楚晔没有被白忱的自大分散注意，一双黑眸愈发悲戚。

他一字一句认真道：“我知道你不靠武功也能坐稳盟主之位，我知道你无所不能、心智无双，我知道就算武功全失你也能活的精彩。”

白忱蹙眉，心疼道：“那你为何还是这个表情？”

萧楚晔几乎要落泪，摇头不语，不敢再与白忱对视，转身面对墙壁，努力平复心绪。

可他更知道白忱不是真的如表现出来的一般无谓。

白忱不说，可没人比萧楚晔更清楚剑术早已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如今被生生扯下，血肉分离怎能不痛？

白忱从两岁起修习剑法，将每一分每一刻、所有心神倾注其中，流下数不尽的血汗。剑术武功充斥白忱全部的童年，也陪伴他度过最黑暗艰难的日子。

他靠着栾沧剑法找到生命的方向，靠着一身绝伦武功活的肆意、活的潇洒，活成了“白忱”。

白忱每次教自己剑法时，萧楚晔都能看到他双眸灿若星辰，是不逊于自己的炙热。

萧楚晔知道白忱热爱栾沧剑法、热爱剑术，超过所有人，早已融进生命。

可现在他再无法用剑，甚至不愿看赤霄一眼......

白忱看着眼前颤抖的背影，双眸幽深，万千情绪终究只化作一声轻叹。

他缓缓从背后环住小九，尝试着小心握住对方的手。

下一刻萧楚晔主动向后依偎进白忱怀中，反手与白忱十指紧扣，想要牢牢抓住唯一的温暖。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冷的彻骨，痛的撕心。

白忱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愈发将人抱紧，在他耳边安抚道：“没事了，睡吧小九，睡吧。”

萧楚晔压下哽咽，顺从的靠着白忱闭上眼放松身体。

白忱看着萧楚晔的侧颜，唇瓣轻碰着对方的耳朵，似在亲吻一般，让他止不住的心跳。

以前的小九虽不懂情，但规矩礼守，觉得两个男人这般尴尬又不对劲，必不会和他如此亲密。

此刻却......也许萧楚晔自己都没发现，可白忱察觉到小九对他的不同了，光是想想都止不住笑意.....

下一瞬笑容僵在嘴角，白忱张了张嘴，爱语就梗在喉口，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

他不要萧楚晔因为愧疚接受自己，更不要要挟而来的爱情，这是白忱最后的骄傲。

挣扎紧绷的精神松懈，萧楚晔渐渐陷入沉睡，不知是不是因为在白忱怀里，睡的十分安稳。

白忱凝视着怀中人，半晌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低声道：“小九，快些开窍吧，我等的太久了。”

轻语消散在黑暗中，白忱抱着爱人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萧楚晔似乎在白忱怀中获得了温暖和力量，并将所有惶然无措消化殆尽。第二天醒来后用他惊人的恢复力满血复活，让白忱都吃了一惊。

萧楚晔又是那个明眸闪亮的小太阳，散发出无尽光明和温暖，照亮身边的人。

他俯视落座的白忱，展现出“护国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压和傲气，“我会让你痊愈，让你能再次习武，让你活到白发苍苍、变成糟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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