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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死有余辜

清源十字路口，东南西北四方的车都堵了。

就在十字路口中间，一辆红色半挂车和一辆黑色奔驰车相撞，直接把奔驰车碾成了一块铁皮。

奔驰车里的人被压扁了，血淌了一地，被沥沥淅淅的雨稀释，流得到处都是。

半挂车的司机似乎没有伤得很严重，就整张脸全是淤青，也不知道是被人打的还是撞伤的。

他可能是吓懵了，此时坐在地上既不说话也不理人，淋得跟落汤鸡似得。

好多交警都来了，在路口牵起了警戒线，以至于车辆就这样堵着，越来越多。

沈沫他们被堵在了马路中间，她听得外面里里外外的司机在说死者，想起了齐怀恩的那个电话。

于是跟叶铭诚道：“铭诚，前面出车祸的可能是我叔母，我去看看。”

“别去，那么肮脏的人有什么好看的。”

沈沫一怔，迟疑道：“她的死……跟你有关吗？”

“没，不想脏了手。”叶铭诚狐疑地看了沈沫一眼，又道：“老婆，你为什么这样问？”

“齐怀恩刚才打电话给我说李秋琴死了，他一口咬定是你干的，但是我不相信。”

叶铭诚浅浅一笑，轻轻捏了下沈沫的脸，道：“谢谢老婆信任，如果是我做的，我会承认！”

“我还是想去看看！”

“那我陪你去！”

叶铭诚锁了车下去后，撑着伞走到了副驾驶把沈沫接了出来，搂着她一起往十字路口去了。

齐怀恩、沈千鹤和沈琬欣都在。

沈琬欣的身上全都是血，一脸煞白地站在十字路口中间，死死盯着已经快扁成铁片的奔驰车。

齐怀恩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她，脸色十分的难看。

“妈，妈，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呢？妈，妈……”

沈琬欣哭得极尽崩溃，因为平日里李秋琴最疼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这辈子最爱的，估计就是她这个妈了。

边上的沈千鹤满脸阴霾，眸光阴恻恻地扫来扫去，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消防队和交警还在想办法把驾驶室的人从压边的车里弄出来，千斤顶、电锯等各种工具都用上了。

不过因为车里的人压得太碎，时而弄一条胳膊出来，时而弄半截肋骨出来，整个人完全不成形。

沈沫此时脑中全是回忆，回忆着那些年在沈千鹤夫妇阴影下生活的日子。

从八岁那一年起，她没有过新衣服，新鞋子，新书包，全都是沈琬欣用剩过后给她的。

即便如此，李秋琴也会时不时嘲讽她几句，说她心眼儿多，说她越长越妩媚。

还有她刚升高三的那年，沈千鹤想欺负她，李秋琴却不分青红皂白连同沈琬欣把她给赶了出去。

那天下着雪，她光着脚，顶风冒雪步行到了学校。

而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们把母亲困在疯人院十五年，这十五年中，李秋琴无数次去蹂躏羞辱母亲，无所不用其极。

沈沫无法忘记再见到母亲时候的样子，她匍匐在李秋琴脚下，被她一点点踩在地上，那是她绝不能原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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