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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儿见孟殊始终没有作答，便以为她是问到了他的心坎上，找到了他的软肋，于是赶忙接着道：“我对你的喜欢就是单单纯纯的喜欢，没有半点要求。你若是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随你去南山国，也可以不要聘礼，我很好说话的。而且，你并不讨厌我的，不是吗？”

听见念儿再度开口，孟殊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念儿，轻叹了一口气。

“崔姑娘，我的确不讨厌你。可我讨厌的人真的很少，难道剩下那些不讨厌的人，我就都要将其娶回家吗？你与我的身份原本就不相当，你的爹娘也不会愿意你嫁去异国武将之家。而且就算是他们愿意，我也不愿意，你年纪尚小，养尊处优，并不适合做我的妻子。”

在今日之前，孟殊的确从未想过念儿对他会有这样一番心思，若是他一早便知道，怕是压根儿就不会再和她相见了。

念儿对他的态度是很热切，可比起当初思月对他的热切实在不算什么，就连何思月的热切他都不曾视作真心，更何况是今日的念儿呢？

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与他不曾同甘共苦便说要厮守终生，这不是一时兴起的玩闹是什么？

他这一生，就算是真的要娶谁为妻，那女子也该是能够陪他经历过许多还不离不弃的人，否则他才不肯将那颗藏了许久的真心就这样给出去。

他只有一颗心，也从未想过要过什么三妻四妾的日子，与其应付那些性情各异的女人，他倒不如静下心来练武、读书。

听着他的话，念儿眼中的光彩一点一点暗淡了下去，她咬着嘴唇还是有些不死心。

“我们都没有在一起过多相处过，你怎么知道我不适合？况且，你不是也没有遇见过适合的人吗？你觉得我年纪小，我还会长大的啊。你觉得我不够贤妻良母，我可以学啊。洗衣裳，做饭，照顾你，我都可以做。而且就算是你们将军府，也一定有很多丫鬟下人，这些不需要我做，可以让他们去做啊。不然让他们留在府上做什么呢？”念儿理解不了孟殊口中“不适合”的定义。

“虽然我并不知道你究竟为何想要嫁给我，可你知道嫁给我意味着什么吗？和平盛世之年，国君不会把武将当回事，我的俸禄与威望都不及文臣高，你跟着我也无法过上你现如今千金大小姐的富贵生活。若是在乱世之年，尽管国君会重视武将，可一旦带兵打仗，数年不能回家，你纵然嫁给我也是独守空房，你觉得以你的年岁性情，能够独自承受这些？还有，你是北燕人，我是南山人，他日若是两国开战，我亲自带兵缴杀你的族人，你能做到不在意，不计较，不憎恨？”

显而易见，孟殊没有答应念儿的理由，却列得出无数条拒绝她的理由。

“那月姐姐呢？她不也是身为南山人，却嫁给了北燕人吗？他们都不曾考虑有朝一日两国可能开战的事情，为什么你就偏偏要想那么多？也许在我们的有生之年，两国都不会开战啊。”

念儿觉得她好无助也好可怜，她明明已经把身段放的那么低了，她甚至对孟殊别无所求，为什么孟殊还是这样对她呢？

孟殊说的话她不是听不懂，可她觉得那些场景都太远也太不真实了一点。不是应该及时行乐的吗？谁知道明天发生什么，眼下他为什么要拒绝她？

“若是她有选择，怎么可能会嫁来北燕？可她的身份注定了她的使命，她没有选择。崔姑娘，北燕国的好男儿何其多，你何苦非要执着于在下呢？”

孟殊有些无奈，他真是后悔上次将住的地方告诉崔念儿了。

他真的就以为她是随便问问的，哪想得到她会找来，还说了这么一大堆让他无从招架的话？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念儿委屈巴巴地仰着脑袋问孟殊道。

这一瞬间，看着她的眼神，孟殊心里突然多了一丝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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