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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兄且慢，依我来看，现在报官不如先去找和宋然相熟的同窗聊聊，看看他们可否知道什么线索。她离开书院已经一个多月了，现在报官，未免隔的时间太长了一些，意义不大。”思月开口唤住了宋如麟，觉得在当下时刻，掌握宋然退学的动机更重要一些。

“好吧。”宋如麟转过身来，对着山长道：“你若是不希望我报官，便将平日里与宋然相熟的学子们找来，我来一一与他们问话。”

一炷香的功夫后，来见宋如麟的学子只有一个名叫梁清鸿的人。

听见这个姓氏，思月倒是饶有兴致。

想当初听见红罗书院和女扮男装这些关键词，她就觉得宋如麟这妹妹许是跟“梁祝”的故事托不了干系，没想到现如今宋然想熟的同学真的姓梁，还真有点意思。

只不过这故事里的“梁山伯”要是还在书院，传说中的“祝英台”又跑到哪儿去了呢？难不成是被马文才给拐跑了？

“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来见我？其他人呢？”

宋如麟的声音很严肃，是思月此前从未见过的样子。

梁清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说出接下来这番话用了他好大的勇气，“您无需再询问其他人，整个书院里我与宋然关系最好，她的一切事情，我都知道，您询问其他人也是白问。”

“好到什么份儿上？你又了解到什么份儿上？”

宋如麟的眼睛紧紧盯着梁清鸿，他紧张的就连呼吸都放慢了。

他只有这一个妹妹了，他不能让她再出事。

“接下来的这番话，请宋公子不要怪罪。我半年前曾无意中撞见过宋然沐浴，发现了她其实是女儿身。从那以后，宋然便什么话都对我讲，包括此次想要离开书院，她也对我提起过。”梁清鸿很清楚宋然的身份，也很清楚宋如麟的身份，所以见到宋如麟，他十分紧张。

“然后呢？你接着说。”

“她自来到书院之后，一直潜心求学，除我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朋友。直至三个月前，书院门口来了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乞丐，说是有心读书，却拿不出求学的银两，恳请山长爱才，能够将他收留。今年书院的招生已满，原本就没有空位，他又读不起书，山长自然不肯收留。可宋然一见到他便大为同情，还觉得他十分有才华，便白日里在书院内学了什么，下学了就出来教他些什么。一来二去，他们便越发熟络起来，宋然时常与我讲起他的好，说他有志向，人也聪明，还很有趣……从那时候起，我便意识到，宋然可能是爱上他了。”

说到这儿，梁清鸿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轻叹一声，“我劝过她不要在一个乞丐身上动心思，他们不是一路人，可宋然不听。在宋然眼里，那乞丐处处都好，言谈举止皆对了她的喜好。再后来，宋然便对我讲了乞丐的身世，说那乞丐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沦落至此全是因为他父亲不肯与庐阳城府尹同流合污，所以才被陷害身亡。从那之后，宋然好像就有了帮乞丐复仇的心思。当时我劝过她不要相信乞丐的话，可她不肯听。再之后，她就离开了书院，也不曾再给过我任何消息。”

“你可知道那乞丐叫什么名字？宋然现在又可能去了什么地方？”宋如麟知道此事不妙，可他知道的好像实在是太晚了一些。

“不清楚，这一点宋然不曾与我说过。但她提起过什么‘玥阳门’，那是个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宋公子，我知道的都与你讲了，其他的，我也不知情。希望你能快一点找到她，我也很担心她。”

梁清鸿担心的不只是宋然的安危，还有他未来的前程。

宋然答应过他的，等到他们从书院求完学，便一同去京城考取功名，她会想办法让她父亲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他一定能够高中。

可现在宋然离开了。他想了半年的美梦，就这样成了一场空。

问完了话，宋如麟便让梁清鸿离开了。

月色渐浓，他用手掩面，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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