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大忙人还记得回家呢？”顾茗没看任非，只是按着遥控器的手指加快了速度。

任非在楚民昊的办公室睡了三个小时，加上路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晚上了。

“生气了？”任非坐到顾茗身边，伸手想要去抱人，可顾茗挪动身体，拒绝了他的靠近。

“睡公司去呗，回来干嘛？”

“……我先去洗个澡，”任非最近一直很累，现在也没多少耐心，“身上有点臭。”

起身往卧室走，可背上却突然被东西砸中，“回你自己家去，我不想看到你。”

顾茗很生气，遥控器飞出去的瞬间有点后悔，可也无法压住他的怒气。任非停下脚步，弯腰捡起被摔成几部分的遥控器，装好后放在身边的沙发上，“乖，我有点累，洗完澡再出来陪你。”

“谁要你陪？陪你师弟去呗，陪你的工作去！”顾茗背过身，肩膀因为气愤而轻轻颤抖。

任非没说话，站了一会儿，还是进了卧室。

冬已经深了，任非用热水冲着身体，原本健美的肌肉，即便尽量坚持锻炼，可还是小了很多。掉落的头发，白的越来越多。任非撑着浴室墙壁，茫然地看着水珠在墙面凝聚，又滑落，就像最终会坠落的生命。

任非不想离开顾茗，也不想顾茗离开他。哪怕终有一天顾茗会知道自己的状况，哪怕自己哪天突然死在顾茗的床上，可只要自己还没死，他都无法接受顾茗离开。

如果顾茗知道了也不离开自己呢？不，不能冒这种险，就算到死，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自私也好，残忍也好，只要两人还在一起，任非就觉得活着还有意义，生活还能继续，而不是已经坠入深渊，不是无力挣扎。

任非的占有欲很强，对音乐也好，对爱情也好，他无法容忍半点残缺。

洗完澡后，任非进了厨房，偷偷服用了营养剂。在等营养剂起效的时间里，他用冰箱里的食材做晚饭。

“宝宝，晚上吃芝士焗饭好不好？”任非从厨房探出头，就像之前顾茗不曾向他发火一样，轻声问道，“你那份我少放点芝士？”

“我吃过了，”顾茗还是没看任非，又开始虐待遥控器。

“好，那我帮你榨点果汁，橙汁好不好？”任非看着顾茗的背影，心里的苦涩几乎要溢出来。

“不要！”顾茗回头了，不过是狠狠瞪了任非一眼。

“好吧，”任非看到顾茗回头，脸上带上笑容，“那我先弄点吃的，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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