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睿达哑着嗓子,已然是只有半条命的存在了,他颤栗着,嘴一开一合,像一条刚上岸的鱼。
他想说什么,却吐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秦离心说坏了,别是下手太重给打废了,她略略扬起下巴,对十九道,“给他喂点盐水。”
刚才用来沾鞭子的盐水又被再利用,灌进了那人口中。
她有意要给苗睿达调整的时间,“我替你说吧,您是不是觉得自己冤枉?明明旁人贪得更多,可独你这么倒霉,碰上了我?”
那被打得不成人样的苗睿达似乎在点头。
居然还好意思点头。
“可巧我正需要一人做法,偏刑部就送了你来,所以也该你倒霉。”
秦离声音转冷,“办你就办你,可不会挑时候的。你不过一个六品小官,偏还不醒着神,觉得自己有点本事了,便也想搅一搅这浑水。你若是没贪那点银子,两部内斗,替罪羊也不会选上你。”
刑部和户部内斗,太后和皇帝斗,朝中大臣斗,所有人都只会是弄权的牺牲品。
行一点错处就是万劫不复。
包括因被权贵截断粮草而困死在漠北的战士,也包括这些试图贪些银钱占小便宜的小官小吏。
她轻轻一哂,复又慢悠悠道,“你现在还不肯说赃银在哪,是觉得梅永处记得你名字,会来保你出去?你也五十岁的人了,看不出现在什么情况么?”
“你不会觉得进了这里,挨顿打就能了事吧。”
苗睿达缓了好久,颤抖着嘴唇艰难吐出几个字,“殿下冤枉啊。”
秦离不耐,这个时候还要嘴硬,也不知图什么。
“大人在朝为官数载却还只是个小小主簿,如今看来是有缘故的。你冲我喊冤没用,”她停了一下,“你得提供些有用的东西,等价交换。”
她挥手让十九把他从刑具上放下来,苗睿达被解了绑,脚下发软,一个站不稳摔在了地上,磕在坚硬的砖面上一时泣涕横流。
秦离居高临下审视着他,小小主簿,若是没人寻他的错处还好,若是有意要借他做文章,那他便是连名字都没有的替死鬼。
苗睿达伏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哭求,“求殿下救臣一命。”
秦离停了半晌,“我可以救你妻儿一命。”
苗睿达听了这话呆住了,不再吭气。
秦离漠然,有意引导,“你顶头上司梅永处贪得恐怕不比你少吧,可他没事,偏你就有事了,心里是不是不太平衡?而且你的家人若失了你的庇护,在这广安城中还能有活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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