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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一向靠谱的,可今天的雨偏偏没被他说中,几分钟之后,雨势不仅没有转小,反而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刚停没几分钟的风也起了,狂风挟裹着暴雨,吹得无数背书包的学生东倒西歪。
张信礼把伞斜着挡风和斜飘的雨滴,两人还没走到车站就走不下去了,林瑾瑜从没在三月份见过这样的暴雨,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走到最后一个路口,见口子上叽叽喳喳围了好多人,个个打着伞裹足不前。
林瑾瑜伸长脖子去看,好家伙,因为突降暴雨,前面路口积了一大摊子水,雨水冲起地面的灰尘,浑浊一片,都看不清底。
正是下午五六点,围在这边的大多是附中放学的学生,大家你看着我我望着你,没谁愿意身先士卒去试个深浅。
张信礼和林瑾瑜也在人群里站住了,打算先观望一会儿,不多时,有辆小排量的摩托从这儿过,师傅也是头铁,仗着雨衣在身,油门一拧笔直就冲了过去,一开始还好,水只没到四分之一个车轮,可行驶到中部的时候就完全不是这样了,只见那辆摩托油门轰得嗡嗡响,直飙射起一人高的水花,师傅一开始应该也没想到这么深,这会儿退回去也来不及了,减速反而有可能导致熄火。
他骂了句超大声的脏话,没减速,硬着头皮往前冲了过去。积水漫过大半个轮胎,司机跟玩了次激流勇进似的,留下一连串骂骂咧咧的土话,轰油门走人了。
围着的学生有好些哈哈哈笑了,经过这么一试,这片积水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最深的地方大概在膝盖下面一点点,不过下不了多少,大部分女生依然打着伞在路边犹豫,有好些男生却已经开始撸裤腿准备大展身手了。
这雨丝毫没有转小的趋势,等它停还不知道要多久,等排水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两人又还没有吃晚饭,张信礼看了眼对面,远倒是不怎么远,淌个几十米也就过去了。
张信礼道:“只能淌过去了。”
林瑾瑜也没那个耐心呆杵在这里等雨停,他看了眼对面,老不高兴地道:“只能这样了,我|操我这鞋还新买的呢。”
张信礼开始卷裤管,他道:“那你就负责打伞,”他说:“我鞋便宜。”
林瑾瑜道:“干嘛?”
张信礼把书包脱下来递给他,道:“背你。”
林瑾瑜挑眉,也不推辞,把他的书包和伞一起接过来,就像从未闹过别扭一样,一跃而起蹦到他背上,无比自然地搂住他。
张信礼稳稳地接住了他,往自己背上送了送,往下踩进水里,顶着暴雨,一点一点地往前淌。水很凉,还带着沙子和各种被冲起来的小垃圾,泡得人皮肤发痒。
林瑾瑜搂着他的脖子,打着伞,贼兮兮地问:“你不生气了?”
张信礼说:“我生什么气,没生气。”
林瑾瑜显然不信:“别蒙人,你明明就生气了,”他说:“原来你也会因为我不理你生气啊。”
张信礼不说话,没反驳,但也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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