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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是他爸的祭日。

电话接通，秦骁先是慰问了几句，才说出真正的用意：“最近要比赛了，后天腾不出时间……”

“你已经三年没去看看你爸了。”女人的声音很温柔，却也不带任何感情，像是诉说与她无关的事。

可怎么能无关呢，那是他妈。死的那个人，是她的丈夫。

“不出意外未来的几十年我也不会去一趟。”秦骁回应道，停顿了片刻：“你不是也不喜欢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他祭日，你什么时候去看过他？别墅住起来很舒服是吧，豪车接送很有面子是吧？阔太太。”

“秦骁！我是你妈，你怎么能……”

女人的声音陡然提高，秦骁甚至能听到那头玻璃杯被打碎的声音。

“你要是我妈当年就不会为了过有钱人的生活，把我一个人留在那个变态的手上！”秦骁咬咬牙，“我后脑勺缝了八针，手上腿上石膏打了卸卸了打。你好意思说你是我妈？”

那边安静了数秒。

“我恨就是恨秦铮出车祸的那天，你俩没有坐在同一辆出租车上一起去死。”

咒骂完，秦骁果断挂了电话。搭在阳台护栏上的手，此刻也因为过分的用力微微颤抖，关节都泛着白。

每年的这几天，他和他妈总会因为这件事而大吵一架。除此之外的时间，他们则像是普通母子，逢年过节打个电话慰问一通。

秦铮，就是他俩之间的导火索。

秦骁抹了一把脸。他真是一点都不喜欢三楼的阳台，风大，吹得眼睛疼，吹得人会感冒。

他吸了吸鼻子，略显烦躁。

“哥，你在……哭吗？”

一道声音传来，那人站在他背后，中间隔着一个安全的范围。

“你怎么来了。”秦骁侧目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在一片黑暗中吐出一口浊气：“还没到时间就瞎几把乱跑，真不怕我告个状让你哪来的回哪去？”

“我借上厕所偷跑上来的，三楼的人……说你在外面打电话，让我别过来……”温衍咬咬唇，“训练结束就得回寝室，我就不能来找你要手机了。”

“你他妈网恋啊离了手机就会死？让你别过来别过来，瞎几把上三楼跑什么跑！”

秦骁抓了一把头发，声音陡然提高，烦躁地看着那个比他矮了近一个头的小屁孩儿突然呆呆地抹了一把脸，愣了。“你他妈干什么！”

秦骁走近，捏住温衍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借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光，他几乎能看到温衍眼眶里那亮晶晶的东西。想到严烨说的话——小精灵被吓着了会哭，声音大了也会哭。

秦骁心里那股子气忽的就不知道该往哪儿发了。

妈的。

“我……哥你别弄我……”温衍眨巴眨巴眼睛，或许是被秦骁吓着了，眼中满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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