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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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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挣扎着起身朝逆光中的人影走去，近了，他在光明中垂目。指尖所触，是浸染体温的肌肤。

"太子爷，我来迟了。"

"慕容，安？"

少年呆滞的眼神流溢出一抹水光。

"不迟，从来不迟。"

慕容安，你是上天借我的一束光。

可如今，我不舍得还了。

"叮……"

一声风铃惊醒梦中人。

顾司夜猛的抬头睁眼。恍然若失。

回过神来，探手摸向地板，一滴水珠飞渐在地板上。另一只手拂过眼角。

难不成是方才他在梦中掉落的泪。

顿时，又陷入了怅然若失之中。

幽暗潮湿之地。

吊在各式刑具堆中的顾凌寒皮肉挨了铁刺，痛得钻心，牙关咬紧，紧握的双手抠破了掌心。

顾凌寒只觉眼前昏黑，耳边嗡嗡直鸣。愤恨夹着痛苦，口中合着血沫，出口破声道。

"本王就是不认！你们能耐本王何！他顾司夜，什么都让老子认！老子不过练练兵，是那些人禁不住诱惑！逼宫？老子要是逼宫了这会儿还有顾司夜什么事儿！"

对于这样的梁王，狱卒们都已习以为常。

他像是疯了一般，说着惊天动地的鬼话，有时又会十分清醒。

他自知顾司夜没法真的拿他怎么样，以他一个太子没有资格处决王爷。只能刑讯逼供让他认。

他偏偏不认！

他不甘，他不甘，他命不该绝于此。边沙铁骑之下他活着。莽莽雪原之中他活着，他要活，他要活。他命不该绝！

"战城南，死郭北！"

梁王又发疯了！

"梁王殿下，您就别再嘴硬抵抗了，您若是招了，弟兄们，好酒好菜送您一路，您若是不招，这几样子的酷刑天天还得变着法儿的受着。"

狱卒们个个摇头叹息，他们又不傻。也有直接将顾凌寒的手印戳到伏罪书上，只不过上报之后又被一些皇室宗亲打了下来。

惹得刚开始监国的太子也不好做，手纹印章不行，伏罪书只得在顾凌寒清醒的状态之下签字画押才算作数。

不然还尚未登上皇位的顾司夜，根本无权处决顾凌寒。

顾司夜立下当即便命人好好招呼梁王殿下，直至他认罪为止。

特别是有一种刑罚是顾司夜特别交代下来。

每日都要用利剑穿透顾凌寒的身体。只限四肢，毕竟穿透四肢好控制伤口，不像别的部位那般一不小心就容易玩完。

狱卒们就这么每天都要来这么一剑，不是刺穿腿部就是胳膊。

每日都不落下。

顾凌寒就在这么如地狱般的日子里天天熬着。

"呸！若本王有朝一日出了这扇门，定要让你们灰飞烟灭！永不得超生！你们这那顾司夜养的狗！"

恍若有歌声自远方传来，是产生了幻听。似像母妃在他小时会哼起的歌谣，顾凌寒眼皮愈发沉重，痛楚隔了层纱网，将是坠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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