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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梦，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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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雪衣就反射出荧蓝的光，有风卷过，像情人的手指，吹开一层薄薄的雾气。

其实崇明皇城冬季虽然气候寒冷，却并不常常下雪，入夜时总是晴朗，无数条长长的星河纵横交错，星子漫天，赤，橙，蓝，靛。紫，或是突然一闪而过的流星。

而已到好动年岁的小顾司夜总是不愿好好坐下来看看夜空，常年在翊坤宫的雪地里光着身子打滚儿，或是佯装展翅去追雪燕。

今晚却不大一样。只见小顾司夜把下巴搁在自己的大腿上，澄澈的眼睛倒映出整片夜空的繁星。

"那就是北斗七星吗？"

顾司夜稚嫩的童音从小嘴中脱口而出。

皇后很有耐心的怀抱着小顾司夜，声音恬静美腻。

"天枢，天璇，天玑，玉衡，开阳，瑶光……"皇后往下滑的手指停留在开阳的侧方。"夜儿，看得见那颗星吗？"

小顾司夜迫不及待地从母后的膝头钻到手臂下探出个脑袋，往天上努力睁大眼睛，茫然四顾，说道："我看到了！"

皇后如百灵一般的轻笑出声，揉了揉小顾司夜的脑袋，继续说道："很多人不知道，这颗不容易被发现的星子叫做辅，是开阳的伴星，他们是双子。"

小孩子的思维总是跳跃，很容易被其他的事情吸引，小顾司夜很快就放弃了假装自己能看到辅星这件事。像小鸟一样抖了抖身上的雪沫。

"母后，为什么星星都有名字？"

皇后非常有耐心的有问必答。

"那是被赋予的东西，它们活的比较久，就有了意义。"

小孩子的世界就像空白的十万个为什么。需要用你的答案去填充自己。

"其他星星死了吗？"

小顾司夜扭头，一脸天真的看向皇后。

皇后还真的有在配合着小顾司夜的思维，琢磨了一阵才开口说道："从我们所处的地方看过去，有些或许已经死了几亿年。却仍然能抚慰很多人的灵魂。"

小顾司夜听即更激动了，双手怀抱住皇后身体却好似要蹦起来一般。

"为什么？如果母后死了，我只会害怕。"

小顾司夜如玻璃清澈的眼神此时满是不解。

"那没什么，"皇后伸手抹掉他鼻尖的一粒雪，"每次离别都是轻微的死亡，不论哪里，不论何时，都发生着这样的事，我们总是留下自己的一部分然后离去。"

小顾司夜其实没有完全在听了，现正专心致志地朝地上倏地落下的雪燕做着鬼脸。

皇后娘娘忍不住因为这一幕而微笑，伸手将他搂紧。

霎时漫天星辰低垂，一方雪地银光透亮。

"娘娘。小殿下，为什么不进去，外面那么的冷。"有人踩着雪走近，是冬姑。

冬姑虽名字里有冬这个字却也怕极了冬日寒冷。

谁知她这两个主子，明明皇后娘娘是生在南方的人，却特别喜欢雪夜，带着小殿下一坐便是一个时辰。

小顾司夜从皇后怀里钻出，挣扎着爬起来像雪团一样跌跌撞撞地试图跑走。朝着冬姑的方向一个猛子扎到了她的怀里。

"夜儿可是在想以后呢。"

皇后娘娘含笑也朝着大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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