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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前朝皇子他醋缸成精（十四）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罗横的身体明显好了很多。至少表面看上去好了很多。

这半个月中，罗横增加了泡药浴的次数，和他想的一样，苍明夜没有再捣乱。系统依旧整天在外跑，时不时会回来帮他用灵气疗伤。

等到祭祀大典的这天，罗横的气色已经接近正常。

一大清早，朱钧清就派仪仗前去国师府接他。

罗横在红苕的帮助下套上了繁琐厚重的祭祀服，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但因为布料不同，到底不比大氅暖和。

红苕帮他整理完仪表，又想塞给他一个袖炉。罗横犹豫了一瞬，拒绝了。

虽然他也很舍不得袖炉带给他的温暖，但一会儿到了祭坛，他行动起来不方便。

八人抬的辇车一路将罗横送到郊外祭坛，仪仗陪随在辇车前后。一路上锣鼓喧天，礼乐不断，万人空巷。

辇车到达祭坛，刚一停下，礼钟翁然响起，鸣声悠长，仿佛打通了天与地之间的界限，遥遥飞向云端。

罗横一下车，就看到朱钧清带着百官众臣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一身锦衣华服的苍明夜。

他从来没见过男人穿得这样华贵，仿佛他不是什么前朝遗孤，而是堂堂正正的当朝皇子，受尽皇帝的宠爱。

罗横知道，这些不过是朱均清在做样子，也正因如此，他在看到苍明夜的那一刻，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是那个男人不配穿华服，不配一身贵气的站在这里。只是他不该成为别人做戏的工具。

罗横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在万人朝礼中，缓步朝祭坛走去。

祭坛是一个圆形的天坛，东四南北四面立着高耸入云的旗子，旗底为白色，上绘金色符文。旗下分别设有四个不大的小圆坛，上方供着祭品，分别摆着牲畜、果蔬、五谷和美酒，意为将今年的收获全都奉献给神君，向神君祈求来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祭坛正东方有一面宽广的台阶，罗横踏上第一个台阶时，身后跟随的侍从停下了脚步。

只有国师能走上祭坛，因为只有国师才有资格跟神君对话。

在这个时候，他就是天地间的第一人，莫说是王公贵族，就连皇帝见了他都要行礼，恭敬地目送他蹬上祭坛。

因为今天，也只有今天，他代表了世间至高无上的“神君”。

卯时刚过，冬日晨曦从东方缓缓铺洒开来，笼罩了整个祭坛，给万物渡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太阳完全出现在天空的那一刻，悠扬的礼钟再次响彻天地，而身穿滚金白袍的国师，也站在了祭坛的正中央。

晨曦铺洒在他的身上，在他的周身描了一圈晃眼的光晕，衬得他苍白的面颊也变得神圣起来。宽大的袍袖在风中猎猎作响，而青年的身姿却像青竹一般挺拔，风吹不动，屹立在祭坛的正中央。

苍明夜落后一步站在朱均清的身后，仰头遥望着祭坛上的青年。

距离太远，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青年身上华丽长袍镶着的金边，却勾勒出他单薄的身形。

青年缓慢地抬起双手，仿佛拖着一件沉重的、神圣的东西一般。他仰起头，面朝朗朗青空，满面虔诚。

低沉却又足够清晰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那是一句喃语，与永昌国当下使用的语言不同，当今世上除了国师没有一个人认得，可许多人都大约知道青年吐出的这几句话的含义。

因为他们有幸，曾听过几次。而这几句话像是有着魔力，让人听过就不能忘记。

“神啊，请您聆听我的祷告——”

“您虔诚的使者请求您的降临，或者，请您留下您的目光……”

罗横站在狂风中，一遍满脸神圣的念着祷告词，一遍在心里对系统吐槽：【这台词好中二啊，幸好不是用常用语念的，不然我肯定念不出口。】

这不是他今天第一次跟系统交流，刚才来的路上，罗横多多少少有点紧张，跟系统说了一路。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系统久久没有回应。

罗横口中不停，在心中疑惑地唤了一声：【系统？你在吗？】

依旧是一片寂静。

罗横心中有些不安，但祈祷仪式正在进行中，他不能停下。

祷词有很长，他完全按照元沥的记忆去念，倒也不会出什么错。等到他终于念到一半，几乎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而系统终于有了回应。

【宿主宿主我来了！】

如神低语一般的声音忽然一顿，很快又接上。

【你刚刚去哪儿了？怎么叫你也没反应？】

【我刚刚去拦截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了，差点没拦截成功，好在他脾气挺好，跟他谈了几句，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罗横一脑袋的问号：【你拦截什么？】

【世界意识，就是你们说的“神君”。】

罗横的第一反应是：【真的有“神君”存在啊？】

系统无语：【不然你以为这个世界的灵气是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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