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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朗月面上血色渐渐褪尽,声音细弱得像淋了雨的小奶猫,恍惚中最后喊了温鸿玉一声,吐息便微弱下去。
温鸿玉耳边忽然一震,酥麻和酸痛同时击中了他,他深吸一口气,终于看清眼前徐朗月的情况:“……朗月?!”
徐朗月已经彻底软在了他怀里,他稍一松手就会掉在地上,像一片雨,打散了再也捡不起来。
温鸿玉手指颤抖,险些搂不住他,徐朗月现在倒是很顺从了,被冷汗浸得服帖的鬓发软软地腻在脸颊上,随着整个人一起向下坠,温鸿玉连忙张臂将他拢住,又忍不住连喊几声:“朗月、朗月……小少爷,醒醒,别在这儿睡!”
然而徐朗月已经听不见他在讲什么,被他驱赶到噩梦的世界里去了,眉头死死地纠成一个结。
温鸿玉猛然抬头,这才发现自己脊背一瞬间也被冷汗浸透,连忙拽开紧闭的门扉,疾跑着将徐朗月放回了主卧,紧张不已地给医生打电话。
而就在温鸿玉被吓得醒了酒的同时,徐朗月也做起了久违的噩梦。
是噩梦,但也是童年完整的回忆。
那时他不过七八岁,生得又乖巧又聪明,再加上父母俱在,兄姐疼爱,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王子也不为过。
出事当天,按照惯例,应该由管家送他去参加学校的远足,然而开车的并不是管家,是新来的一位保镖,据说是管家的远房亲戚,因此带他的阿姨并未怀疑,临走时还笑着问他晚上回来想吃什么?谁知他差点再也没能回来。
小少爷出门前偷偷摸了一把父亲的古董拆信刀,刀柄上有百花圣母大教堂的微缩浮雕,非常精致,他一直想拿来玩玩,但父亲认为太危险,昨天终于被他逮到机会藏在了小书包里。
接下来梦境开始变得混乱,载他的车并未开向学校,而是越开越远,一直走到了天黑。他被人从车上硬拽下来,蒙住眼睛走上颠簸的小路,现在回忆起来,多半是山路。还好小少爷虽然又渴又累,但警惕心还在,把拆信刀偷偷藏在了靴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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