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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徐朗月分不清自己的尖叫和枪响是哪声先响起的,他忘了不能将后背示敌的准则,震撼之下转了身,却只看到医生茫然的脸,血从子弹贯穿的伤口处汩汩流出,一切归于寂静。
“啧,这把枪上的消音器真是货不对板。”温五很是遗憾地吹了吹枪口的硝烟,似乎是嫌太响。
徐朗月记得这位医生,人很好,从不和人争执,唯一一次生气是因为他在公用的小冰箱里存放了特地送给女儿的冰淇淋,还贴上了自己的名字,结果被值夜班的同事拆开吃了一半。
那款冰淇淋是迪士尼的限定合作款,徐朗月和他合作得很顺利,送了他女儿一盒,他发消息感谢,附上了小姑娘甜甜地笑着的照片,徐朗月还清楚记得,她有一对小酒窝。
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融化在一滩血迹里,徐朗月耳畔回荡着机械的枪响,一声接一声,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用尽全部意志力才不至于踉跄跪伏。
然而他还是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
温五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手,向后笑着退了一步,一直畏缩的苗乐乐却冷漠地抬起了头,停止了颤抖,在徐朗月还没能对眼前这一切做出理智反应时,伸出纤长十指,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在冰冷的幻听中渐渐窒息时,有一瞬间,徐朗月甚至觉得这都是自己任性的报应。
一小时后。
徐朗月浑身被冷汗浸透,急促喘息着自噩梦中惊醒,并不出意料地发现自己周围堆满了存放违禁信息素药剂的集装箱,温五明显是想让他重温旧梦。
苗乐乐的病房已经被清空了,徐朗月没有被绑缚起来,温五料定他此刻已经麻痹得动弹不能。
事实的确如此,他艰难地转动眼球,仅剩的勇气都来自愤怒:“……咳、咳咳,你找我报仇,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人?!”
苗乐乐温顺而麻木地站在温五身边,二人落在地上的影子相贴,成为另一种长手长脚的畸形存在,沿着病房蓝白色的瓷砖蔓延,有种荒诞的美感。
徐朗月隐约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只是加害者和被害者那么简单:“……你对他做了什么?”
温五勾着指尖的枪,百无聊赖地转了转:“你终于肯承认都想起来了?话说回来,我可没有牵连谁,他完全自愿。”
“我很怀疑你这种人真的明白‘自愿’的含义,他明显是斯德哥尔摩!”徐朗月掩着被苗乐乐勒出一圈青紫的喉咙,艰难地开口,“他从来没说过自己是怎么认识囚禁他的犯人的……是你介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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