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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实习生

【十二】实习生

舒攸大学实习是从大三下半学期开始的。

在此之前，云百川陪他过了个难忘的春节、宁梵羽被某人渣重伤，在医院里昏迷不醒。这第二件事对舒攸的打击挺大的，一方面是担心宁梵羽的伤，另一方面则是……

“舒攸，你被分到云氏在本地的公司了哎，真幸运！不像我还得跑外省去……”

学校分配实习单位，他们这一届的金融专业人不多，所以对口的企业学校只找了云家旗下的几个公司和一个国企单位。

舒攸“理所当然”的被分配到了云家的公司。

进公司第一天他就遇到了云百川。

这其实是在他意料之中的，可让他意外的是，云百川这个云家小少爷竟然会和他分在一起做实习生，还是“任劳任怨”的那种。

“百川，把这个拿去复印十份。”

“没水了，舒攸人呢？快去搬一桶来！”

“云百川！我让你交的资料呢！你丫又忘了是不是！”

实习生活过的真是忙碌又心酸。

一天结束后，舒攸和云百川瘫在茶水间，全公司的人几乎都走了，留下他们整理明天一早的会议资料。

“学长，你饿不饿？”云百川有气无力的道，“我饿的都看见星星了。”

舒攸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一条巧克力，“先垫垫，等整理完我请你吃饭。”

云百川眼睛瞬间就亮了，接过巧克力一掰两半，和舒攸分了。

晚上十点，两人终于走出公司大楼，开春的大晚上，还是挺冷的，云百川从温暖的室内一出来就打了个哆嗦。

“我现在就想喝一碗热乎乎的汤。”

“走吧。”舒攸拉紧衣领，带着云百川上了夜班车。

寒意料峭的晚上，街上几乎没什么人，这个点还开着的饭馆就更少了，两人在车上晃荡了一会儿，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前下了车。

“这里有家面馆，开到零点才关门，吃面可以吗？”舒攸转头看云百川，后者连忙点头。

两人走进面馆，老板热情的招呼他们，云百川点了碗牛肉汤面，呼噜噜吃的头都不抬，舒攸透过蒸腾的热气静静望着对面埋头大吃的云百川，眼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没想到你也会来实习。”舒攸忽然道。

云百川咽下口汤，“我爹过几年要出国，把产业中心转移到国外去，我表哥……你不认识，他叫云重，三年前去国外发展，没想到把云家产业做的那么好，我爹就动了去国外的心思，于是……”说到这，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于是，你父亲想把国内的公司交给你打理。”

云百川含泪点头，“还要我现在就从基层学起，可我根本不是这块料啊！”

舒攸好笑的看着一脸愁苦的云百川，心里有些高兴又有些失望，高兴的是云百川不是为了他才来的公司，失望的是……好像也是这点。舒攸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但直觉使然，让他下意识便忽略了这种意味不明的心情——他不愿细想，也不敢细想。

“既然是表哥为什么姓云啊？”

“嗯，他和我姑姑姓。”云百川戳了戳碗里的牛肉，“表哥大我五岁，十三岁那年成了孤儿，被我爸爸接回云家……说来还真有点想他了，晚上回去打个电话好了。话说，他们那边应快天亮了吧……”

舒攸听着云百川絮絮叨叨的说着童年的趣事，跟听故事似的。

他想，如果我也有个家庭，有一对疼爱我的父母，那，我会不会也能像他这样耀眼？

说云百川不是为了舒攸才答应他爹来做什么基层学习的，鬼都不信。他几乎是争分夺秒的在增加和舒攸相处的日子，当然，能近水楼台什么的就更好了。

他们白天忙的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晚上就一起去面馆喝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做错事就一起挨骂，取得了成绩也会一同庆祝。那样充实又美好的日子，是云百川这辈子最珍惜的时光，不夸张的说，每一天，他都是笑着从梦里醒来的。

只是短短一个月，他和舒攸的关系迅速拉近。云百川一边感慨“共苦”产生的效果，一边在心里懊恼大一那一学期将时间都浪费了！然而，快乐的日子总如露水般短暂，云百川没有等来“同甘”就被一个晴天大霹雳砸的“外焦里嫩”。

“你说什么？！”云百川猛地抬头，夹起的面哗啦啦的掉回碗里，溅起的热汤飞到手上，都不觉得烫。

舒攸抿了抿唇，拿过一旁的餐巾纸给云百川擦手，“疗养院打电话说梵羽的状况很不好……周末我去看他了，”男人盯着云百川手上的烫红的一小片道，“他真的很糟糕，人瘦的只剩皮包骨，吃不进去饭，每天靠营养液……”

“所以，你就要放弃实习去照顾他？”云百川轻声道。

舒攸沉默了。

“你知不知道这次实习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

“我派人去照顾他，派最好的护理人员……”

“小川，”舒攸抬头看向他，“梵羽不让别人靠近，如果能让他吃饭，他在疗养院里早就康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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