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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复试

【三十三】复试

舒攸盯着办公桌上的座钟，静静等着指针指向下班时间。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终于，男人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走出了办公室。

“舒总，您下班了？”陈斌微微瞪大双眼，心想，今天不用加班了？

“嗯。”男人淡淡应道，乘着电梯下了车库。刚走到门口便福至心灵的瞥了一眼门边的垃圾桶，银色的保温桶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恰好反射出仅有的微光，男人停下，面无表情的和保温桶对视了一分钟，最后像是做好了什么天大的决定，沉重的叹出一口气。

只见男人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抽出一条蓝白格纹相间的手帕，用它将自己的右手包裹住。接着，他闭了闭沉若深潭的漆黑双眸，再睁开，一张俊脸上的神情变得格外严肃。舒攸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进了垃圾桶，将保温桶拎了出来。

舒攸伸直手臂，恨不得胳膊长出一丈外去，然后，转身去了一楼的男厕。

十几分钟后，男人拎着一个特别锃光瓦亮的保温桶坐上了车，而他眉间的阴郁总算是淡了一些。

七点到家，暖黄色的灯光从窗里透出来，简直直戳人心！舒攸想着熟悉的饭香和厨房炒菜的“沙沙”声，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可是，当他推开家门，想象中的情景却并未出现。

客厅的灯虽然亮着，但屋里却静悄悄的，也没有饭菜香。

舒攸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保温桶，一丝难以言表的情绪滑上心头。

“小川？”男人喊了一声，拐去厨房。

“……”

“……”

云百川咬着手里的披萨，桌上密密麻麻摆着一堆炸鸡快餐，依照现在这种风卷残云般的状态，这人估计吃了有好一会儿了。

两人大眼瞪小的僵了片刻，被一声欢悦的“叮——”声打断——云百川热的牛奶好了。

放下手里的披萨，云百川起身倒牛奶。

舒攸：“……”

显而易见，今晚男人没有晚饭吃了。中午本来没吃饱，晚上又没饭吃……舒攸再次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保温桶，挣扎之色在眼中翻腾。

男人把桌子清出一小块地方，将保温桶放上去。

“噗——”本来背对舒攸喝牛奶的云百川转身见到保温桶，一下就喷了，“你……你是买了个一模一样的还是捡回来的……”

男人看他一眼，默默把打开了盖子，袅袅热气婀娜着身子冒了出来。

云百川：“……！”

舒攸去碗柜里拿了个大海碗，将保温桶里的饭菜倒进去，学着上次云百川做的拌饭那样，嚯嚯拌了起来。

“等，等一下！”云百川冲上前拦住男人的动作，“别告诉我你是想吃这个。”

男人看他一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云百川从舒攸眼里竟然看出了一丝委屈。

委屈……

委屈？！你丫还委屈！

云百川松开手，“嗯，吃吧，反正饭在保温桶里，又不脏……”他话还没说完，舒攸已经挖了口饭塞进嘴里了。

天知道舒攸花了多大的毅力把饭吞进嘴里的，不过嚼了两口后——嗯，好吃。

“够了！”云百川一把按住男人要塞第二口的手，“你丫是不是疯了！这是垃圾桶里捡来的啊！”云百川回忆了一下车库门边那个无人问津的垃圾桶，想着孤零零一个保温桶倒在套着黑色塑料袋的垃圾桶里的样子……虽然从各个方面看这保温桶呆在那里跟呆在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但垃圾桶就是垃圾桶啊！

云百川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个什么感觉，像是咬了口柠檬，酸的骨头都酥了，又像嗑瓜子时嗑到了坏的，苦涩的味道从嘴里一气通到嗓子里。

“不吃浪费了。”

云百川抢过碗，扔到碗池里。“浪费？”他哼笑出来，“你以前浪费的饭还少吗？”

男人愣住，哑口无言。

“你其实没必要这样，不就是送个饭吗，我又没说什么。”云百川扯过桌上的抽纸慢慢擦着手，语气特别无所谓：“齐二和Lilith也经常给我送饭啊。”

舒攸看着云百川的动作，沉默不语。

“我今天想了好久，既然怎么拦都拦不住，那就干脆别拦了。”云百川低垂着眼，擦手擦得很细致，像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工程，“你愿意吃谁做的饭就吃谁做的吧……不，重点好像不在饭上啊……”他停了下来，抬眼看向舒攸，嘴唇无声的动了动，终是没把话说出来。

舒攸眉头死沉，看着这样的云百川心里忽然很难受。

当他看见保温桶的那一瞬，冒出的想法就是把它捡回去，捡完之后，自己都惊讶他那天怒人怨的洁癖怎么消失了似的。回到家吃了桶里的饭……好吧，他是有想过博取云百川的同情，可他心里并没有一丝反感或恶心。

然而，现在的状况真是超出了舒攸的意料。

云百川，你对我的感情终于被这时光消磨殆尽了吗？

……

今夜又是个难眠之夜，因为明天就是《IAM》的复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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