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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破碎

【三十六】破碎

云百川被舒攸藏在怀里，跟着男人一点点往外挪。

他像是走在一个密封的玻璃罐里，外面人群的熙攘他都听不见，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和舒攸的心跳，此起彼伏，交错律动。

他是来接我的。

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直到上了车，云百川脸上还扬着傻笑。

“看到自己有这么多粉丝，很高兴吧。”男人突然说道，打断了云百川周身四溢的粉红泡泡。

“嗯？什么？”

舒攸：“……”

男人转眼望向窗外，看着拥挤的人潮不知在想什么。

云百川直觉舒攸不太高兴，但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不高兴，他想问问，可是看了眼前面开车的保镖又闭上嘴。秉持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云百川也学着舒攸的样子望着窗外发呆。

凌晨一点多的乌奎别有一番幽凉景致，云百川瞅着明亮的路灯，慢慢耷拉下眼皮。

舒攸见身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回头就看到云百川脑袋抵在车门上昏睡了过去，车行的很稳，没有颠簸，看得出他睡得挺舒服。云百川是舒服了，男人却非常不舒服！

正想着怎么把人弄醒，前面经过减速带，车身不可避免的颠了一下，云百川的脑袋磕在车窗上，发出一声“咚”。

舒攸等了一会儿，发现云百川似乎睡得更香了，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男人眉头一紧，轻轻揽过云百川，让他枕在自己肩上。

两人到家时已经快两点了。云百川困得不得了，想着赶紧洗漱睡觉，可舒攸不困，他心里有事，自是睡不着的。于是，把在卫生间洗漱的云百川堵在了门口。

云百川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舒攸，纠结道：“我上飞机前洗过澡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洗好不好？”他以为舒攸的间歇性洁癖又犯了，眯着睁不开的眼，祈求男人能放他一马。

然而……

“云百川，谁允许你拍那种照片的？”

“……哪种照片？”

男人顿时火气，脸如黑炭，冷声道：“你说呢。”

云百川打了个抖，仿佛又回到了三九天。

“你说《ELLza》杂志上的？”

男人眼睛一眯，意思是“你还真有脸说”。

云百川历经舒攸婚前婚后六年多的“折磨”，早已了解男人的脾气是个什么尿性，他这语气和表情充分表现了“我很生气”的含义。

“你不喜欢吗？为什么啊？”云百川茫然道，明明自己的照片很受欢迎啊，今天机场的一切就能说明问题，舒攸为什么不为自己的成功感到高兴呢？

一这样想，心里就忍不住难受。

“你是怎么想的？去陪模特走秀而已，自己瞎出什么风头？”

云百川委屈极了，“什么叫我出风头啊？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样说我！再说，我拍杂志封面不是再次为《IAM》做了宣传吗？”

“《IAM》已经很火了，不需要你再‘卖身求荣’的做什么宣传！”

“……”云百川瞪大眼看着舒攸，像是不理解他说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攸闭了闭眼，可能是觉得自己话说重了，于是，他放低声音：“想宣传《IAM》，我给你找些明星来当嘉宾不也一样吗？干嘛自己去拍什么封面？”

“你给我找明星，和我自己去得来的……那不一样啊！”云百川急道，话在嘴边扑腾可就是表达不出他脑子里的意思，“我自己可以做到，为什么非要你帮我？”

舒攸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因为明白才更生气，“不让我帮？那你想让谁帮？齐童桦吗？我看你是打着做节目的借口和齐二去国外……”

“舒攸！”云百川吼道，厉声打断男人，“你想清楚了再说！谁都可以对我说这样的话，就你最没资格！”

男人像是一下被定在了地上，停止了所有动作，他睁大眼看着云百川，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似乎也在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

云百川不想和他吵，推开男人就要出去，可被舒攸一把推到了洗漱台边，腰侧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不疼，但确实吓到云百川了。

“你到底想干嘛！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了，你要我怎么办！”

“我要你退出《IAM》，公司你可以继续办，但今后再也不许出现在镜头前。”舒攸压着云百川，声音低沉冷冽，仿佛带着刀子。

“你，你凭什么！”云百川心里既委屈又难过，“你给宁梵羽找资源，他想拍电影就帮他找剧本，他想拍广告就给他送代言……我只是拍了个照片而已……”

“所以他离开了我。”

云百川：“……”

舒攸慢慢松了钳住云百川的力道，“他想混娱乐圈，所以他当初离开我。你呢？小川，你也要离开我吗？”男人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最细小的绒毛，飘荡在空气里。

云百川愣住，心里忽的疼了一下。他分不清——舒攸是觉得他会和宁梵羽一样离开他而失控，还是因为移情作用，再次陷入了宁梵羽离开他时的心情中。前者是因为他，后者是因为宁梵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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