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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57 你也够不要脸的

墨皙和小蓝此刻站在深夜的医院过道里，周围异常安静，但不知道为什么，墨皙就是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的吓人，就好像那声音能够响彻整条楼道里一样。

“你……你什么意思？”墨皙有些磕巴地问，“你一定要告诉我的，是什么事？”

小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弄了一会儿，然后点开了一个视频，把手机递给墨皙。

“墨先生，您自己看吧。”

墨皙接过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是一个大雨滂沱的黑夜，视频里漆黑黑的一片，看不清楚，只能听到里面很响的雨声。

墨皙皱皱眉，去看小蓝，小蓝没说话，只是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墨皙把手机拿的近了一点，才勉强能在雨声之中，依稀分辨出小蓝的声音。

“康总，这雨下的太大了，地面太硬太湿，您千万不敢在这儿跪下啊！您的腿会受不了的！”

画面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墨皙父母的墓碑之前，就那样在瓢泼大雨之中，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

视频拍的并不清晰，角度也很怪，更像是小蓝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偷偷拿着手机录的。可是墨皙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昏暗的画面之中，那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不是康泽远，又能是谁呢？

康泽远连伞都没有打，就那样笔直地跪着，嘴里喃喃地说：“阿姨，叔叔，我对不起你们了……我，我是真的很喜欢墨皙，我想让他留在我身边，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今天晚上，他把我抛下了，他走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怕如果我不快点把他找回来，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会跟墨皙说我拿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会真的这样做，我只是会这样告诉墨皙，刚来的路上拍了照片，我会发给他看，然后告诉他……”

“之后我会为您们重新把墓碑翻修一遍，虽然我知道这样做不能弥补我犯下的错，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样让墨皙回我身边来了……”

康泽远大概是还说了什么，可是墨皙却完全听不清楚了。也许是雨声实在太大、康泽远的声音又低沉暗哑，又也许是墨皙此刻脑子全是乱的，再也分不出精力去接收外界的任何信息了。

那三张照片，雨夜的盘山路，墓碑，骨灰盒。只是康泽远用来逼他回去的手段而已，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扒开过安息之人的陵墓啊！

是自己在看到了那三张照片之后，问都没有问，就认为康泽远做了不可能被饶恕的事情。而康泽远，为了能让自己回到他身边，刻意地纵容默许了这样的想法。

视频里，康泽远双手撑在身前，虔诚而谦恭地俯下了身子，将前额撞在了又硬又湿的地面之上。

一下、两下、三下……

豆大的雨点落在康泽远宽阔的后背之上，衣裳早已湿泞不堪。可是他却像没有任何察觉一般，就那样兀自给墨皙的父母磕着头，就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减轻一点点他所作所为的罪过。

视频在康泽远屈身磕头的画面上戛然而止，康泽远背后湿透了的白衬衫就那样以一个谢罪之人的忏悔身影，定格在了视频里。

墨皙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将身体靠在白墙上。

“这……”墨皙的声音都颤了，“这是……”

小蓝接过手机，严肃地点头：“是，这就是那天晚上，康总去墓地做的全部的事情。他是拍了照片，他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逼迫了您，可是他从始至终，确实都没有动过叔叔阿姨的坟墓。”

“墨先生，您当然有权选择不原谅，毕竟，康总的做法确实欠妥。可是我那个晚上之所有冒着被康总杀了的风险也要偷偷拍下这段视频，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告诉您，康总其实并没有真的犯下您认为的不可饶恕的过错。”

“这么多年下来，我一直跟在康总身边，所以我知道他对您的心意。我真的没有办法看着康总把这么大一个错往自己身上揽，我也没有办法看着你们两个人因为这件事情而越走越远。”

“墨先生，”小蓝轻叹口气，“想说的话、该说的不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我准备走了。您如果方便，还请赶紧回病房去看看康总，这出来的时间应该超过十分钟了，我有点担心康总会发脾气。”

墨皙现在脑子全是乱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康泽远，想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既要折磨自己，又要来折磨他。

他胡乱点头，让小蓝慢走，然后就转身想要回病房去。

小蓝望着墨皙的背影，终是没有忍住说了句：“他是爱你的，只是，他不懂该如何去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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