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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点水。”

男人终于睁眼。

屋里刚刚掌了灯，透着昏黄的光，他微微一动，胃腹间的痛楚便清晰涌上来。

“呃……”

忍不住伸手去摁，却在半路被拦下来。

季笙温热的掌心探进那冰冷的胃腹处，打着圈安抚那痉挛的脏器，男人蹙眉忍着，身子崩的极紧，却再没发出半点声音。

“喝点水。”瓷制水盏送到干枯的唇瓣边上。

男人微微摇头，下意识躲了过去。

神思却因为疼痛而清明了不少。

“你怎么过来了？”

刚一张口便低咳了几声，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来看看你，”季笙固执的将水盏又凑近他的唇瓣，“喝一点，你嗓子都是哑的。”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男人没有动，也没有躲，苍白的面孔透着惊心动魄的荒凉，“不喝了，太麻烦。”

季笙皱眉，稍一思索，就放下水盏，环着他的身子，双手一起拢在他闹腾不已的胃腹处。

这人瘦到胯骨都支棱着，摸起来硌手的很。

可这话季笙却不敢再说了，他算是发现了，这人实在喜欢钻牛角尖，指不定为他一句话再做出什么来呢！

“还想泻？”他轻轻揉着，也不敢使多了力气，“我抱你去，可以吗？”

“不必，”不出意料，男人拒绝了他，“我自己可以。”

“你自己可以？”季笙终于忍不住了，“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像是可以？”

“或者是说，你早就算计好了文城主会给你下药，兴许连药量都算计的分明，好将计就计，放松他的警惕，北玥，你连你自己……都利用吗？”

说到最后，季笙语调猛的低落下来，有些难过。

也许他没有大错，但他所做的一切，全然颠覆自己过往二十多年里的所有认知，季笙一时间很难接受。

男人抿嘴，没有出声。

“抱歉，”片刻之后，他拍拍季笙，声音依旧平和，“让你做了你不喜欢的事，放开我吧！我自己可以。”

季笙沉默，却如言一点点放了手。

男人一只手扣在床头，几乎艰难的坐起来，青丝悉数披散下来，覆住肩头，愈发显得身形单薄伶仃。

季笙默默的看着他，也不帮忙。

他本就被药力影响，身子差的厉害，今日出去不仅受了寒气，力量还基本上透支，根本不可能有力气撑到偏房。

仅仅是站起来，身形便有些微晃。

男人微微阖眼，撑过这一阵晕眩，察觉自己身子愈发不济，遂颇为不耐的蹙了蹙眉，抵进胃腹的手松开。

但下一刻，那手便被握住。

青年从背后冲上来，环住他的身子，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拢住他的胃腹。

“我抱你过去。”

这一回，他没有再用客气疏离的问询，而是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字一顿的道。

北玥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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