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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傻子一样的少年睡在桌前，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桌面上，是一只未雕好的兔子。

龙二瞧的心酸。

可他依旧没有出现，他也不能再出现。

这副面孔，吓跑了无数路过的孩童，于是他用斗篷将自己牢牢盖住，一丁点也露不出来。

这样……就不会有人怕了。

他没法回去，也不能去吓到他心上的小少年，他宁可筠皎的记忆里，永远都是他们初遇的样子。

他也不知道他一直在等。

后来龙二去过很多地方，也经常会回到天诏，可再也没有勇气，去看一下他心上的人。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去了五百年。

“那龙骨……是怎么回事？”

青年将黑布遮盖的龙骨递过来，语调温和，带着刻意的安抚，“你们是受什么人指使，要去天诏，取佛舍利？”

舍利乃释迦肉身所化，是留下来储存力量的东西，可这段时间以来，不知怎么……目光居然都集中在了舍利身上。

这已经……是第二个了，背后必有人指点。

“不知道，”龙二摇头:“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只是给了我们简单的指引，大哥……大哥心动了。”

“若破天诏，必然要先制住北玥，而据说当年魔帝身边掌力量之源的公子北玥早已经衰败到不比当年，所以指引我们的人说，大胆去做。”

掌力量之源？季笙突然觉得莫名熟悉，可他分明……没有见过啊……

“但有一点，不能伤北玥身边的那个人，”龙二突然顿了顿，冲季笙看过去，“也就是你。”

“所以，我们没有人打你的主意。”

“我晓得了，”片刻迟疑之后，季笙微微一笑，并没有将疑惑露出来，“现在，我们去水面上，我让你见他。”

“谁？”

“筠皎。”

筠皎不过是个普通魂灵，自然不能出现在水底，季笙这才提议他们到地面上见面。

而临走的时候，季笙弯腰抱起了小老虎，低低叹了口气。

“把你放回去？还是跟着我？”

小老虎使劲点头，摇头摆尾的示好。

“呵——再留下你来随便给人带路，怕真就要成虎皮垫子了。”

158、重逢

夕阳落下的最后一抹余晖打在不远处相拥交叠的两个人身上，季笙盘腿坐在沙滩上，抚摸着膝头打盹的小老虎，神情若有所思。

筠皎将入轮回，他只是普通人，若不是执念控制，必然不能以魂灵的模样存在于世上这么多年，至于龙二——

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发现琉璃瓶多了一颗星，筠皎也不见了踪影。

这一切啊——终归有到尽头的时候。

看来龙二早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龙族好战，入妖界之后更是愈发的无所顾忌，而永无休止的杀伐……也未必是每个人都喜欢的，龙族如此做派，必然不能长久。

可这一切，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季笙起身，掸掸衣角沙砾，随后用脚尖捅捅耷拉着眼皮的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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