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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铃声响了两遍,对方挂断,与此同时奚山松了口气。可还没等他把手机揣回口袋、池念找到可以询问的切入口,电子音又锲而不舍地开始了,依然是那个名字,他观察奚山的神色,眼眸里的光有了些许暗淡,浑身紧绷。
他侧过去,仿佛在躲池念,按接通后贴紧耳朵低声问:“有事?”
切换方言让池念不由得愣了一拍,他觉得奚山不想让自己知道,干脆打开车载音乐——这次换了一首民谣。
歌手沙沙的嗓音顿时在车厢里散满。
“我迫切的想要呼吸,却意外的特别着迷。
“如今快要告别这里,可又想回去。”
池念紧盯着前方公路目不转睛,耳畔除了音乐,也能听见奚山嘀嘀咕咕。
西南方言的口音可他说得太快,池念只有只言片语也无法听懂奚山到底在急什么,只感觉奚山越来越不耐烦,音调也逐渐高了。
“……你找我有什么用?!”他皱着眉,眼睛里有一把火星往外跳,“哭个屁啊,别哭了!烦死。”
池念分不清重庆和四川方言有什么区别,但大概辨认出了奚山的家乡。他耳边奚山说话像往外喷火,如果不是有安全带又在车里,他真担心如果电话那头的人出现,奚山下一秒会不会直接和对方打起来。
“随便吧,操,真想从我这儿拿到钱你让他自己打,我不挂他电话。少来道德绑架,我现在有个屁义务!”
池念隐约不太舒服了。
从小受到的良好教养作祟,不允许自己和身边朋友对一个女人大呼小叫。如果有理由,或许池念能另当别论,他对有好感的人总容易心软。
但奚山有理由吗?那个人是谁?
这时奚山烦躁无比,眉心褶皱像山谷河道那么深,黑发细碎地遮住眼睛,阳光抚摸线条利落的侧脸,仍照不亮他的阴郁。
和拉他出泥沼的奚山判若两人,池念喉咙有点痛。
“行了别哭了,就这样,我没钱给你。”奚山要挂电话,拿开后不忍心似的又按回耳畔,“操,你他妈记得这次看在他的份上,就五万,多了没有!”
然后电话里漏出来的哭泣与他的不耐烦一同被扑灭。
音乐刚好也一曲终了。
奚山低着头,嘴角紧绷。
池念轻轻地问:“……怎么了?”
“没事儿。”奚山说回了普通话,好像那点戾气也消失得只剩一个尾巴,不认真咀嚼他的音调起承转合感觉不到。
池念软软地抱怨他:“吓到我了,你刚才说话特别凶。”
“嗯?可能是吧,别人也这么说过。”奚山不在意他的评价,又戴回了眼罩。
池念以为他不会解释了,正准备专心开车,一阵沉默后忽然听见奚山很疲惫的声音:“我……认识的一个人出了点事,来借钱。可是我不想借给他,当中关系又麻烦,刚出没信号的地方就接到这种电话,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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