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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早早他，就是我们的晚晚啊

宁歌说完下意识地藏在了博古架旁边，这样等顾枭桀失控的时候他也可以挡住他，喊保镖进来。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顾枭桀。

顾枭桀像是懵了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清冷的凤眸微微睁大，眼瞳中充斥着一丝迷惘。

宁歌见他没有失控，心里松了一口气，飞快地补充：“那时候我骗你的，那张照片是买来的，不是我们的孩子。就连引产记录都是伪造的。”

他把他们的孩子好好生下来了！

客厅里的壁钟滴滴答答地转着，漆黑的冬夜万籁俱静，连风穿堂而过撩起顾枭桀长长的风衣，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宁歌没有等到顾枭桀的回应，心里害怕极了，声音也染上几分哭腔：“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那时候是真的很害怕你们把我的孩子抢走。我已经没有你了，我不能外没有孩子了……小狼，你能不能原谅我？”

顾枭桀的沉默让宁歌感到恐惧。

他设想过许多次，顾枭桀听到孩子生下来的消息，可能会高兴，可能会愤怒自己被欺骗了，也可能会质问他孩子去哪儿了。

可唯独没有料到，顾枭桀像是老僧入定一般，长身玉立，挺拔地站在大门口，明亮的顶灯从上面照下来，高耸的眉骨偷下一片阴影，让宁歌看不清他的眼神。

就在这时。

顾枭桀的表情变了。

宁歌惊愕地看着他那被明亮的白色灯光照得过分惨白的脸上瞬间涨得通红，一条条青色的血管像是麻袋中倒出的小蛇，一条条地蜿蜒爬上他的脸。

顾枭桀捂着嘴，迅速地冲进了卫生间里，宁歌刚要追过去，他却反手将卫生间的门给锁了上去。

宁歌急了：“小狼！”

“哇——”顾枭桀狼狈地趴在马桶边上，吐得昏天黑地，像是要把肠子都吐出来那样不停地反胃呕吐，大冬天的额头上沁满了汗水，难受得不行。

宁歌在门外听到他的呕吐声，担心得心如刀绞，不停地拍着门问他：“小狼？你怎么了？要不要叫医生？”

“小狼……”

顾枭桀跪坐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止不住地一波一波地往在吐着酸水。他刚刚已经把今晚跟中午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了，可是恶心的感觉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好像真的要把胃袋都吐出来才能罢休一般。

宁歌担忧的声音在门外断断续续地响起，到最后变成了低低的啜泣声。

眼泪遏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流下来，好不容易止住那股恶心的感觉，顾枭桀简单地漱了口，擦掉眼角的泪痕，打开门。

宁歌靠着浴室门，顾枭桀这一开门，他的重心一歪，整个人便朝着里面载了进去，顾枭桀连忙眼疾手快地接住他，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一样用力地抱紧他。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宁宁，我很高兴。”

“对、对不起……”

宁歌手忙脚乱地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顾枭桀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擦了擦，自己却淌下两行泪。

他是真的高兴。

那个折磨了他三年的死婴并不是他的孩子，宁歌并没有放弃他们的孩子，还把她给生下来了。

顾枭桀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着，大手按着宁歌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怀中，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这样宁歌就不会发现他此刻已经泣不成声了。

宁歌用力地环抱住顾枭桀的腰，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清新淡雅的香水味，闷闷地说：“对不起。”

顾枭桀声音同样闷闷的：“嗯。”

“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有选择我不会想要伤害你的。”宁歌吸了吸鼻子。

顾枭桀依旧：“嗯。”

“当时你的未婚妻让我把孩子打掉，不然的话你爸妈就会把他带走，把我送出国……我那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选择骗你。”

“嗯。”

“小狼……顾枭桀……”

宁歌抬起通红的眼睛，灯光在他脸上洒下一层柔和明媚的光亮，照得他脸上纤毫毕现。他抬起手来，一寸一寸地描绘着顾枭桀出众的容颜，嘴巴扁了扁，声音透着浓稠的难过：“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从卫生间里出来后，顾枭桀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开口了，深邃黑亮的眼睛里深不见底，看不出情绪。

顾枭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泪意沉沉地压下，揉了揉宁歌柔软卷曲蓬松的头发，问：“早早在哪里？”

“早早？不是被你送去你哥哥那里了吗？”宁歌疑惑。

但只一瞬间，他忽然反应过来，用力地搂紧了顾枭桀的腰，细瘦的双臂像水蛇一样缠绕在顾枭桀结实劲瘦的腰肢上，滚烫的热度隔着几层衣服源源不断地传来。

“我们的孩子，是个男孩儿，是晚晚。”

话音刚落，宁歌便察觉到顾枭桀的身体僵硬了起来，一股浓稠的绝望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顾枭桀几乎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高大的躯体狠狠地晃动一下，若不是宁歌一直搂着他，这会儿他可能摔倒在地上。

他双手捂着脸庞，任由眼泪划过指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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