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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温如墨到底怎么了？
根据唐羽疆的供述，在顾城有一家著名的私人医院表面上是行医执照的医院，只要有钱，就有可移植的器官，很多有钱人家在等不到器官捐献人之后，往往会选择这家医院。
但是实际上这家医院并不是手眼通天能够说服病人和家属捐献器官，而是因为他们医院的器官都来自于黑市。
郑明跟李方传递回来的消息也证实了唐羽疆的说法。
郑明负责去调查那名给温如墨捐献心脏的患者，要求医生重新给他们两人做了HLA配型，结果配型完全不吻合。
而李方也调取了监控录像，一路跟踪唐砚的去向，结果发现唐砚拎着一个箱子走进了一栋公寓大楼，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温如墨从唐羽疆口中得知了那个取器官的地下诊所的具体位置之后，立刻派人包围了那里，成功地救出了唐砚。
“对不起……”
唐羽疆抱着脑袋，泪流不止。
温如墨冷冷地盯着他，眼神不含温度，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居高临下地问道：“现在这个情况你满意了？”
唐羽疆悔恨地摇了摇头。
“人口贩卖没有贩卖到唐砚，所以你不会懂得悔改。现在器官贩卖差点害死了唐砚，你可总算是醒悟了。这次是你运气好，猜到了唐砚的动向，而我也正好还有权利调动我手下的兵去解救他。那么下次呢？等我死了，唐砚下次再遇到相同的事情，你又想怎么做？”
从温如墨踏入监狱，到唐砚被解救出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温如墨已经累得不行了，但是唐羽疆却并没有像他应允的那样开口说出背后牵连的势力来，温如墨有些支撑不住了，但还是勉强自己与唐羽疆对话，希望他能够说出那错综复杂的关系来。
唐羽疆痛苦地抱住了脑袋，呢喃道：“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唐叔叔。”温如墨说，“我死了，能够保护唐砚的就只有你了。只有你愿意帮忙，给唐砚创造一个干净的世界，他才能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我……”唐羽疆嗫嚅着嘴唇，“我会把心脏捐献给你，你不会死的，你可以保护唐砚。”
“我不需要你的心脏。唐砚甚至都想用他的命来换你的命，我自然不可能再拿走你的心脏。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可以考虑清楚。在我爸安排人来要你的命之前，我就会死，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温如墨按了一下轮椅上的按钮，唤来警卫员准备推他出去。
唐羽疆蓦地睁开眼睛，扑向玻璃窗，忙不迭地说：“我说，我都说。”
……
唐砚喝下那瓶可乐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会醒来。
但是当早晨的第一束阳光透过蓝色的窗帘照射进来时，他感到了一丝不舒服，用力地眯起了眼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睁开眼睛。
入目一片洁白。
刺鼻难闻的消毒水味道让他空虚的胃阵阵紧缩，他揉了揉眼睛，慢慢地爬起来，打量着自己身处的环境。
雪白的单人铁架床，雪白的被子，以及雪白的墙壁。
铁架床的旁边立着一根空心管，上面吊着一瓶葡萄糖，透明的液体正通过一根管子输入他的体内。
他还活着。
唐砚连忙低下头，扒开身上蓝白色条纹病服的领子，摸了摸自己光滑没有一丝伤口的胸膛，大脑有一些转不过弯来。
他不是应该上手术台，然后被取出心脏移植给温如墨的吗？
为什么他的心脏还在？
他到底睡了多久？
温如墨在哪里？
一连串的疑问让他整个人的脑袋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他跌跌撞撞地想要爬下床，不小心将输液架上吊着的输液瓶给扯了下来，玻璃瓶啪叽一下砸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外面巡视的护士听见声音，连忙推开门进来，就看见唐砚用力地拔下手臂上的针头想往外跑，连忙按住他：“小心！不要乱动！你现在还不能下床！”
唐砚浑身无力，也不知道是那瓶可乐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刚一下床，双脚碰到地面，就虚软无力，整个人栽倒在地上，被输液瓶里的液体给弄得浑身湿透了。
他无暇顾及自己的衣服，一把抓住护士的手，死死地盯着她：“现在是什么时候？”
“现在是四月二十号……你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了。”
昏迷一个多月了！
唐砚听到这个消息，眼前阵阵发黑。
他睡了这么久，那温如墨怎么样了？他爸爸又怎么样了？他不是去捐献心脏了吗？为什么还好好地活着？
唐砚越想越头疼，一把推开护士，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护士大惊失色，连忙喊来其他人：“快来人呐，v130的病人不听话要往外闯，他刚苏醒，肌肉虚软无力，很容易出事的！”
她这一嗓门战斗力清奇，一下子便将附近的医生和护士全喊了过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摁住唐砚，不顾他的挣扎，将他抬回了床上，又用早就准备好的拘束带将他的双手双脚固定在病床上。
“放开我！”
被这样粗鲁的对待，让唐砚十分的不爽，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不断地挣扎着，却死活都挣脱不开这种专业的拘束带，只能徒劳地在床上撞来撞去。
“先给病人做个检查，过量摄入神经性药物有精神分裂的风险，暂时先不要解开拘束带。”
医生们有条不紊地开始给唐砚进行体检，有人抽走了他身上的血液，有人拿测温枪过来给他量体温。
唐砚这时候才听清楚了他们说话的内容，本就因为头疼欲裂而不爽的心情，被他们这样一折腾，几乎差到了极点，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些庸医，你们才有精神分裂！快把我放开！”
先前那个护士靠了过来，用力地掰开唐砚的牙齿，拿一个灯往他口腔里照：“啊——”
唐砚想要用力地合上下巴，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都要被折腾的，与其被强迫体检，不如冷静下来，至少得等自己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再说，发热的头脑开始冷静下来，配合地张大了嘴巴，让她检查自己的扁桃体。
护士放开他，在病例上记录了他扁桃体的情况，然后又问他：“会不会头疼？”
“很疼。”唐砚磨了磨牙，颇为不甘，“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顶多是昏迷得久了一些，至于吗？”
护士见他冷静下来，能够沟通了，才解释道：“你先前体内摄入了过量的神经性药物，这种药物既会让你昏迷不醒，也会让你过度亢奋，我们得确保你的健康才能放开你的拘束带。”
“你们这种保护，让我还以为自己一觉醒来变成了个神经病。”唐砚吐槽。
身体被迫拘束起来，让唐砚不能再动弹了，他的大脑也逐渐冷静下来，任由这些医生在他身上折腾，时不时问一句：“这是哪个医院啊？”
“第一军区医院啊。”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说道。
“那……”唐砚又激动起来，紧接着脑袋又是一阵剧烈疼痛。他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躺在床上微微喘着气，问道，“那你们知道温与初中将的儿子温如墨的情况怎样了吗？一个多月之前他心脏受了重伤，被摘除了心脏等候心脏移植，现在怎样了？找到心脏了吗？”
在场的医生基本上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唐砚的问题一抛出来，空气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唐砚微微睁大了眼睛，急切地追问道：“究竟怎么了？你们倒是说啊？”
他一激动，头就不可遏制的疼痛起来，躺在床上不住地喘着粗气，视线在这些忙碌的医生脸上扫过，忍不住吼了起来：“说啊！”
“请病人不要太过激动，等我们检查完毕之后，自然会有人跟你沟通。”
“他死了吗？”唐砚讷讷地看着他们，医生护士们脸上戴着口罩，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可他们露在空气中的双眸却那样的冰冷无情，那是一种看惯了生死的眼神，让唐砚隐隐不安。
他为了能够让温如墨活下去，所以才想献出自己的心脏。
可是阴差阳错，他并没有死，心脏也没有被摘除，但是与之相对的，温如墨就没有救了啊！
唐砚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流出来。
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啊？
不管他怎么努力，最后的结局还是无法改变，就算温如墨喜欢上了他，他也还是没有办法跟他在一起。
医生护士做完检查，确定唐砚体内的神经性药物代谢得差不多了，不会影响到他的大脑了，这才松开他的拘束带。
但是唐砚呆呆愣愣的，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早已泪流满面。
某个同情心泛滥的护士抽了张纸递过去，唐砚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伸手帮他擦掉脸上的眼泪，小声安慰：“你不要太难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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