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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房东都不认识齐燃，面面相觑了会儿，觉得大概他来了能让噪声停下来，所以也没说话，都回了房。

房间未亮一盏灯，齐燃视线一时间陷入黑暗里看什么都不那么清晰，屋里静悄悄的，像是一丝人的气息都没有。

齐燃没有在玄关换鞋，然而走进客厅的一瞬间，他忽然怔住脚步。

刚才还不那么清晰，现在他什么都看清了，客厅正对着外面的路灯，灯光照了进来，也照亮了屋内的地板。

地板全是水渍，打翻的桶，湿透的衣服，只剩半截的玻璃杯，没了盖子的电饭锅，大概是剩下的米饭，黏在地板上这一块儿那儿一块儿，大概被人踩了一脚，饭团瘪瘪的，客厅的东西乱作一团，但程烟不在。

可是齐燃心里揪了起来。

这时候，右侧的房间里传来了人的呜咽声。

“程烟。“

他轻轻的唤。

没有人应答，他越过地板上的东西，走到了房门前。

门一瞬间打开，手电筒的一束光直射天花板，天花板反射着淡淡的白光，齐燃看见白色药片铺满了一地，两个药瓶和三四个药盒滚在床脚边，衣服，衣架，日历表，水杯全在地上，没一个是干净的。

呜咽声未停止。

齐燃松开门把，走得很轻。

越是一步越是慢，他隐隐猜出了什么。

直到走到手电筒的旁边，那声呜咽又停止了，而齐燃的脚边，正明晃晃地躺着一把刀。

“程烟！”齐燃急忙喊了一声。

刚想跑到浴室门口开门，发现自己的右边，在墙壁与衣柜的夹缝里，蹲着一个人。

血迹的尽头是浴室，但人却不是。

程烟畏缩在墙角，散着发，不堪地捂住自己的脸，怎么办，她被发现了。

齐燃一步未动，程烟立马喊：“你不要过来！”

声音颤抖，声线尖锐刺耳，她又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像是掩耳盗铃般地呢喃：“我没有被发现，我没有哭的，不能让别人看见了。程烟很快乐，不会哭的。”

齐燃的喉咙像是被人狠狠攥住，眼眶一下子就热烘烘的，他张唇噫唔好几下都没说出话，话音落下时，只有一声再不能轻的程烟二字。

程烟受到了惊吓似的，朝旁边躲了好几下，整张脸贴着墙：“不会哭的，会被人骂的，会被关起来的，程烟不要哭了，程烟不要哭了，程烟不要哭了。”

“不要哭了！”她突然呜咽一声的说了一句。

她是在骂自己。

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被头发遮掩住，她畏缩得像只小兽，一边摇头道着歉，一边又在不停地骂着自己。

“程烟。”

齐燃握紧着掌心，朝她的方向又挪动了半步，他温声再次喊着她。

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程烟停止了话，看见有人靠近，继续往一边挪着地方，几乎贴在了墙面上，她朝那边露出一双眼睛，通红，布满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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