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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顾檬往事

江柠的妈妈赵月婷与顾檬的妈妈林婉华是关系非常要好的闺蜜，顾檬在他妈肚子里时被B超断定为是女孩，于是赵月婷就为自己才刚出生两天的儿子早早定下婚约。

所以之前于强说江柠和顾檬两人的名字取得也太有缘了，因为他们的名字本来就是冲着有缘的方向去取的。

后来林婉华生出来的却是个男孩，婚约之事就不了了之，但名字还是用之前早就取好的“檬”字。

因为赵月婷说：“既然做不了夫妻，那就做一对好基友也行，所以两人的名字还是要取得有缘点，就还叫顾檬吧。”

顾檬被生下后，父母都因为工作繁忙而无暇顾及他，所以林婉华经常将他托付给赵月婷照顾，赵月婷脾性贤淑，平易近人，对待顾檬视如己出，但凡江柠有的东西他也绝对有。

十四岁时，顾檬跟着父母去了B市，起初跟江柠还经常保持联系，但后来却突然越来越少，直到他整整半年都渺无音讯时，江柠便发觉到了不对劲，跟着赵月柔连夜赶去B市找人，才知道顾檬家里出了大事。

B市医院病房外，顾檬一脸憔悴，眼下乌青严重，一看就是多夜未眠导致的。

“他在外面养了女人，还生了一对龙凤胎，一年前他开始经常夜不归宿，有时连着一两个星期都不回家，借口都是他工作忙和要出差，他以前一直披着文质彬彬的好男人外皮，所以我和我妈都对他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反而心疼他的辛苦。”说到这里，顾檬自嘲地扯了下嘴角，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直到半年前，我妈发现他的钱款经济出入有问题，便开始留意他的行踪，后来我跟我妈在外面撞见他跟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去……去拍全家福。”

顾檬声音艰涩，眸子里渐渐有水光闪动，靠着椅背缓了半响，才再次艰难地开口继续道：“我妈身体本来就不好，骤然遭此打击，当场就晕厥了过去。回家后我妈跟他大吵了一架，他见事情败露，便干脆不再遮遮掩掩，撕去他的外皮露出本来面目，不仅想对我和我妈动手，还把小三和孩子接进家里登堂入室，连着好几个月家里都是吵吵闹闹，我妈每天都以泪洗面浑浑噩噩，看起来就像精神失常一样，当时高一才刚开学，我生怕她一个想不开……想不开就扔下我去寻死了，所以便辍学在家，几乎每时每刻都要盯紧我妈，说着各种安慰的话开导她，想尽力哄她开心。我劝过她离婚，我可以照顾她一辈子，或者她能再重新遇见一个爱她的人，我也不反对她再婚。可我妈性子一向倔，也可能是爱惨了那个男人，所以死活不肯放手离开。……直到前几天，我妈头痛欲裂，连站都站不起来，我将她连夜送到医院检查后，才知道她是得了脑梗，医生说是因为情绪激动又整夜失眠导致脑部血流不畅，血块梗塞在脑里。”

顾檬偏头，透过窗户看着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还沉陷在昏迷中的女人，出口的声音已然带上了沉重的鼻音：“医生说要渡过七天的危险期，明天就是第七天了，如果明天脑内的血块会逐渐化去就没事了，不然就要动开颅手术。”

医院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伴随着压抑的空气无端侵蚀着人们脆弱的内心。

江柠伸手，轻轻揽住顾檬的肩膀，触摸到的却是硌手的骨头，心口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生疼得厉害。

“檬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打算当个英雄硬抗下去吗？”江柠禁锢住他的下巴，与他直直对视：“整整半年不回我信息，知道我和我妈在赶过来的路上设想了多少种可能吗？知道我们有多害怕你出事吗？”

顾檬抿唇，小心翼翼地揪住江柠的衣角，惭愧万分：“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连累你们，不想你们因为我的事情烦心操劳，反而害你们担心了，对不起。”

“好了好了，现在有我们在，你就别想太多了。”赵月婷握着顾檬纤瘦的手，轻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又摸了摸他的脸颊，心疼之情溢于言表：“你眼下乌青这么严重，该得有多少天没好好休息了？现在你什么都别想，吃点东西然后安心地去睡一觉，反正天塌下来都有干妈和你柠哥给你撑着。还有你放心，顾镇海那渣渣，和他家里的野鸡野杂种，干妈绝对不会让他们开心蹦跶太久的。”

在这一刻，那强压在心头的委屈和痛苦，总算被顾檬彻底爆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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