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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往事

半夜，陆清瑭是在雨水敲打玻璃的清脆声中醒来，他抓过床头柜前的手机，睁着惺忪的眼睛看了好久，才勉强辨别出上面的几个数字。

凌晨三点四十分。

人一旦在半夜醒过来，要再入眠就有些困难。

陆清瑭趿着拖鞋，打着哈欠来到客厅，清冷月光从阳台洒落进来，分散了丝丝光线给了客厅。

闭着眼睛如梦游般的陆清瑭一屁股往沙发上一坐，在昏暗的光线中摸索着水杯倒了杯水，入口的冰冷让他不由自主颤栗了下身子，瞌睡虫走了大半。

陆清瑭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起身想回卧室打会游戏找睡眠感，经过阳台时脚步一顿，吸了吸鼻子，隐约闻见股烟草味。

陆清瑭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趴着门框边探出脑袋，正对上一双隐在虚弱光线里的冷漠寒眸。

阳台窗外的雨打窗声好像又大了不少，月亮时现时隐，在黑云的包围下只能勉强泄出几丝余晖。

陆清瑭还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江寒琛。

周身裹着如此刻天边阴沉压抑的色彩，手里夹着根快要燃尽的烟，偏头与陆清瑭的视线对上时，即使光线昏暗，陆清瑭也能清楚看见对方眼睛里未来得及褪去的戾气。

“江……。”陆清瑭下意识想开口，闻着那股浓重的烟草味，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扒着框边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走吧，又觉得不道德，人一看就是遇上了什么事心情不好，他身为……男朋友吧，这个时候应该嘘寒问暖才是。

但是问吧，又怪别扭的，要怎么开口呢？

陆清瑭脑内天人交战，进退两难之际，江寒琛已经走到他面前，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柔和了不少：“怎么起来了，睡不着吗？”

“……我。”陆清瑭抿唇，有些欲言又止，江寒琛伸手，随意拨弄了几下陆清瑭的头发，嘴角含着笑容：“是被下雨声吵醒了吗？”

虽然江寒琛的声音和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但是陆清瑭还是敏感察觉出他身上有股忧伤的气息，刚才的戾气倒是没有了。

只是忧伤？以江寒琛现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没有呢，更何况他看起来对外都是一副冷漠薄情的模样，有什么事能让他挂怀忧伤的呢？

“你……。”陆清瑭深呼吸了下，舌头在嘴里打转半响，才憋出一句：“你怎么也没有睡？”

外头打了个惊雷，江寒琛偏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把手中只剩下个烟蒂的烟随意一扔，推搡着陆清瑭回到他的主房里。

床头灯给床边覆上一层橘黄的光影，江寒琛把陆清瑭按坐在床边，双手搭着他的双肩，俯身也他对视，黑眸幽深：“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此刻的江寒琛，让陆清瑭莫名觉得有些脆弱。

陆清瑭抿了下唇，放在膝上的双手捏紧成拳，复而又松开，然后伸手，头一次主动抱住江寒琛，把脸埋进他胸膛处，声音低低：“我……我觉得你……好像不开心，如果是不开心的事，不要说也可以的。”

对于陆清瑭的这番举动和这番话，江寒琛很意外，虽然平时陆清瑭对他的一些亲密动作不会那么抗拒，也默认着两人的关系，但是江寒琛还从未听过，从他嘴里说出任何一句表白的话来。

江寒琛捧住陆清瑭的脸，黑眸更加深邃了几分：“瑭瑭，你的意思，是说不希望我不开心是吗，要我开心是不是？”

两相对视，陆清瑭生出想退缩的冲动，但脸被对方禁锢到死死的，丝毫不给他退缩的机会。

江寒琛再次把话重复了一遍。

陆清瑭垂眸，盯着江寒琛的下颔线，一言不发，江寒琛迟迟得不到回答，眉眼没有一丝不耐，只静静看着他。

许久，久到江寒琛以为他是不会回答了，双手才刚撤开，就听见一声极轻极轻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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