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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在这里留宿吧
入夜后，霓虹灯亮起，照亮路人匆匆回家的步伐与身影。
顾氏集团，顾夜的办公室内，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陈河递过来的文件夹，开始翻阅起来。
“这是他最近的行踪报告？”
“是的，顾总。”
顾夜看着上面白纸黑字的内容，霸气的剑眉难得纠缠扭在了一起。
踪迹基本两点一线，偶尔会去医院，再偶尔一点就是来了他家，这没什么。
温朝阳不会主动发信息给自己，有些伤心，但这情有可原，他也能接受。
可为什么时不时就出现林墨和温朝阳去做什么之类的字句？
林墨两个字属实碍眼。
翻页后，是关于林墨的个人资料，陈河顺便一起做的调查，内容很简短，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人做了保护手段。
对一个普通人做调查，哪怕过往经历再怎么简短，也能显示的清清楚楚，而林墨上面的资料，关于就读学校那一栏，只写了在国外或者在国内，没有具体名字和所在具体城市，一看就不对劲。
“林墨……林家吗。”
修长的手指抚上下巴，顾氏和林家没有来往，毕竟人家的根本不在A城。
“他和林墨的相处表现如何？”
“一般是林墨主动找的，两人也只有正常的社交距离。”
顾夜顺手打开了A大的校园论坛，浏览着首页的帖子，全都是关于林墨的偷拍或者是八卦。
还有不少人发言羡慕温朝阳是唯一一个和林墨关系好的。
在各种角度偷拍的照片里，不是林墨的单人照，就是温朝阳和林墨走在一起的背影，或者一起在饭堂吃饭，最新帖子已经更新到林墨今天在温朝阳的教室门ko等他下课，然后一起离开。
要不是顾夜知道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也只是正常的社交距离和交流，刨去这些认知的话，这照片怎么看都像是一对情侣。
对林墨的戒备心猛然升起，对方还只是个刚成年上大学的毛头小子。
温朝阳很少主动联系自己，基于唐子轩的身份不会和自己分享他在学校里的事情，所以只能花点小手段来得知温朝阳在A大的情况怎么样。
没想到挖出了意外“惊喜”。
陈河站在一旁看着顾夜一言不发的，“顾总，那还要继续吗？”
“……继续吧。”顾夜沉思了一会，不得不承认，他在看到林墨的第一时间就对他拉起了警戒线。
“好的。”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毫无征兆的和对方熟悉，不管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或想法。
尤其温朝阳看起来似乎还不知情的样子。
顾夜有些头疼的轻叹一ko气，“那个项目加快进度，至于负责人……我来。”
陈河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顾夜要这么做的原因，“我这就去通知。”
顾氏集团的大楼通火灯明，不少人还在加班，陈河下去通知后，顾夜忍不住又轻叹一ko气，这么下去没有一点进展可不是件好事，更何况温朝阳身边还出现了个似乎“不怀好意”之人。
顾夜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和温朝阳的信息界面，陷入一阵沉思。
……
另一边，温朝阳和林墨吃过晚饭后，在他极力拒绝下，两人在书店买好了温朝阳要用的颜料，再添置了一些画架工具后，由林墨带着他来到练习的地方。
是一栋独栋的小洋楼，坐落在市区边缘上，再往前开一段路就到达郊区。
这让温朝阳想起了上次和蒋楠见面的咖啡馆，建筑风格完美展现了英伦风格，而眼前这栋则是极简的黑白主义，白色的围墙和黑色的复古铁门，进去后两边是仅有色彩的花丛，脚底下铺的石子也是统一的白色。
大面积的白搭配小面积的黑，要不然就是反过来的搭配。
偶尔出现别的颜色成了惊喜的点缀。
“这栋房子哥哥觉得好看吗？”林墨从鞋柜拿出拖鞋，突然问了一嘴。
“好看，”温朝阳点点头，“是你自己设计的？”
林墨轻笑，以前我不喜欢花里胡哨的颜色，索xin就直接做成了黑白的，和方方正正的设计。”
温朝阳打量着客厅，确实把黑白极简做到了极致，“如果没有其他颜色的点缀的话，其实有点显冷清……”
与其说是显冷清，不如说是孤独冷漠感太强。
“没错，所以后来才有了其他摆件。”林墨指了指桌上米色的花瓶和挂在墙上的浅蓝色画框，以及随意摆放的橙色的圆形懒人沙发。
像是一片黑暗中的几道光线。
“走吧，琴房在二楼。”
温朝阳跟着林墨来到二楼，心里想着以前林墨的内心世界是不是十分孤独，从洋楼的颜色外观到里面的家具摆件，和他自己说的后来才有的其他颜色的出现。
不过他不是会随意打探他人过往的人，万一是对方的一道伤疤，那岂不是接人疤痕了。
如果林墨主动向他提起倾诉的话，自己还是很愿意当“垃圾桶”的。
林墨的琴房很大，黑白的三角钢琴摆放在靠落地窗的位置也只显得只占据了一小块地方，落地窗外是阳台，摆放了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以便休息。
站在落地窗前就能看到夜空中的满月和星空，如果白天天气很好的话，阳光照射进来一定很舒服。
就像顾夜家里的那间画室一样。
“来，画架放这里。”
“好。”
温朝阳按着林墨指的地方放好画架，颜料也放在一旁，离钢琴有些距离，然后看着林墨走到灯光开关的地方，只开了正中间的那盏圆形大灯，正好照在画架的位置上。
“林墨，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嗯，先模拟下舞台的效果，过段时间学校彩排的时候，就不用调整太久。”
没想到林墨连舞台灯光的效果都想好了。
“可是灯光不应该打在你和钢琴上吗？”温朝阳发出疑问，他只是为林墨的钢琴节目做协助表演的，怎么看主角都不应该是自己吧。
林墨摇摇头，“你也是，而且适合打下来的灯只有一盏，总不能把这架钢琴挪位置吧。”
“倒也是……”
他说的有道理。
“我也是主角？”温朝阳反应过来他的话，不太相信的指着自己。
“嗯，你是，”林墨坚定地点头，“别紧张，多练习就好。”
温朝阳有些恍惚，他一向是舞台下的观众，哪怕是画画夺奖也只是短暂的站在舞台上宣布名次，然后拿了奖杯就下台。
只是做一名助演的话他也可以，但万万没想到林墨说自己也是主角。
可上了“贼船”哪有半途条船的道理，这样做的话就是自己言而无信了。
“你说得对，熟能生巧。”温朝阳点头，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
“那做好准备，咱们就开始吧。”林墨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此时不过才七八点。
如果练习的太晚，还可以留温朝阳在这里睡觉。
虽然这里是作为他的琴房，也是林墨的“秘密基地”。
温朝阳将颜料一一打开准备好后，林墨从阳台搬来凳子给他坐下，落地窗的门被他打开，晚风吹进，琴声淌出，房间内唯一的白炽灯光打在温朝阳专注的神情上。
是林墨记忆中的模样，也是他曾经少年时的一道光芒。
两人像是不会停歇一般，孜孜不倦的练习了一次又一次，一开始因为林墨说自己是主角而有点紧张的温朝阳，在数次练习配合中逐渐娴熟。
林墨落下第一个琴键响起声音的时候，画笔也随着手腕的动作和刻印在脑海里的草稿，将其具象化在画布上。
直到温朝阳觉得手腕感到疲累，酸痛的放下画笔后，问道，“现在……几点了？”
他总感觉自己好像画了很久。
林墨松了松手指，“十一点了。”
整整将近四个小时。
温朝阳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差点打翻手里的调色盘和脚边的水桶，“这么晚了！？”
本来还打算练习完去医院看一下母亲的，看来得下次了。
“怪我没看好时间。”林墨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直接说道，“要不今晚在这留宿吧，司机这个点也休息了。”
后半句话他说的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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