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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那你能不能轻点

“来，坐着，好好说说。”

沈宴理所当然地拍了拍身旁的沙发，另一只手支棱着脑袋，看起来好不悠闲。他现在得了理，就不想饶人了。

许之棠自知理亏，灰溜溜小碎步挪了过去，在他两个身位外坐定，坐姿端正，宛若小学生。其实他没什么要说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想咬人......

“对不起......”

沈宴换了只手支棱，侧向许之棠这边：“对不起什么？”

“我不该咬你...”

沈宴不置一词，好整以暇地扬了扬眉：“就这个？”

难道不是吗？许之棠如坐针毡，如果不是这个的话...那......

“还有...不该说你...有很多女朋友......”

回忆起当时的情况，许之棠尴尬得手脚并用，指趾蜷缩。他一定是脑子短路了，才会说些有的没的，怎么就情绪那么激动呢？他平常不这样的......

他紧张地一直叼着下唇咬，把小小的一瓣唇蹂|躏得通红。沈宴良心发现般开口：“噢——既然这样，那你今天在我家住吧。”

许之棠腾地转头，目光警惕。沈宴翘着腿晃，不甚在意地坏笑：“就站我床边站一晚上，看看我晚上有没有大把时间谈女朋友。”

......

这人怎么这么烦？许之棠沉默不语，暗暗发誓只要沈宴再乱说一句，他马上就走。

结果沈宴又不说话了，许之棠的视线在室内稍微转了一圈，最后回到电视上。电视上正在放巧克力广告，男女主在花海中翩翩起舞，马上就要亲到一起。

电视声音开得不大，许之棠一字不落地听到沈宴说：“许之棠，别装傻啊。”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电视里的男女主已经吻在了一起，许之棠把头垂了下去，不自觉绞手。等了许久也不见回答，沈宴以为不会有答案了，打算关了电视送他回家。

电视屏幕黑下来的一瞬，印出清晰的两道人影。

“你喜欢我吗？”

许之棠特有的声线在空荡的客厅回荡，软，糯，尾音上扬，却又带着些不清晰的倦漫消沉。

沈宴并未被突如其来的问题怔住，他把遥控器放到茶几上，拎起许之棠的书包站起身，不答反问。

“怎么不喜欢？”

相反，许之棠被他的问题问住了。他迟迟不愿抬头直视沈宴，沈宴也不急，站了会儿后揉了揉他的脑袋，捋平那几撮呆毛。

“走吧，小祖宗，送你回家。”

沈宴轻叹了口气往外走，小拇指和无名指却被温软的手裹住。和揪衣服一样，他用的力气很大，把手指攥得不能回血，骨节相挤。

像坠入地底的人抓着救命稻草一样，许之棠的用力到发抖，连声音也在抖。

“你能不能...再多认识我一下啊......”

我一点也不好的，又自私又胆小，又敏感又矫情，很多事都做不好，说话不好听，脾气也不好，人也没意思，动不动就哭......再多认识我一下，你就不会喜欢我了......

真的，都会这样的。

他脆弱的情绪在无声中爆发，整个人被压在悲伤的废墟下，苟延残喘。没有掉眼泪，情绪在闭塞的身体容器中越涨越大，龙舌兰味的信息素苦涩至极。

他突如其来的崩溃让沈宴也有些手足无措，沈宴眉心堆出心疼的沟壑，索性架着他的两肋把他抱到怀里，一手兜着屁股一手拍背。

“好好好...再多认识一下......”

沈宴不说话还好，被这么哄小孩似的惯着，许之棠心里那点委屈风吹火种似的燃烧，抱着他的脖子眼泪啪嗒啪嗒流。

泪水打湿了衣服，也刺痛了颈侧的伤口，小小的涩意顺着感受器往中枢神经传，沈宴却分不清是伤口痛还是心里痛。拍着许之棠的背给他顺气，沈宴继续安慰：“你说什么是什么，不哭了昂。”

许之棠已然哭成泪人，在他怀里瞪着腿犯别扭，磕磕绊绊道：“你...别说话了！”越说越想哭。

沈宴：“好好好...我不说话了...”

许之棠：“呜啊——”还说！

......

等许之棠冷静下来，已经过了12点，沈宴好声好气地跟他说：“去洗个澡，你今晚睡我房间，我睡沙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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