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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袁善敷衍过后，当天晚上就收拾好了行李，他也没什么要带的东西，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个登山包，环视四周看了一眼屋子，脑海中暗暗计算接下来的行动。

林茂清的电话在这时候打了过来。

手机铃声响起，袁善愣了一下，他快走几步到桌子旁，看着手机上闪现的名字，眼色晦暗难辨。牙齿用力咬合了一下，他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小善，”林茂清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微微有些失真，但是依旧饱含无尽的温柔，让袁善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他说，“听说你要去旅行？”

“听谁说？”袁善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然是乐乐说的。”

那人说起焦乐逸，语气微微轻扬，袁善听出这一点点微妙的区别，耳朵动了一下。他有些说不出话，重生归来以后到现在，终于见到了所有该见的人，到了这个地步，他止不住想质问。

他想问焦乐逸，想问袁父焦母：即使没有血缘，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难道这中间没有产生一点点感情吗？那几千个日日夜夜朝夕相处都是的吗？

他也想问电话那头的林茂清：难道当初的那些甜蜜都是假的吗？那些快乐的回忆都是假的吗？那些说出口的话也都是假的吗？

你们怎么能……

怎么能如此狠心的对我？

他喉头干涩，喉结动了动，口气有些讥讽：“你和他还真熟啊，他什么都和你说。”

那头的林茂清先是顿了一下，然后他的笑声低低的传过来，他说：“小善，你这是吃醋了吗？”

袁善握住手机的手指紧了一下，他没有反驳，直接挂断了通话。

※※※

第二天一大早，在全家人刚刚起床的时候，袁善已经收拾好了自己，背着背包准备出发。

焦母当时正在厨房做早餐，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袁善的样子，瞪大了眼睛：“袁善，你想干什么？”

袁善低着头整理背包的带子，听到问话抬起头来，冲她笑笑，拿出准备好的说辞：“昨天晚上外公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想我了，我想我也好久没回去过了，就订了票去看看他和外婆。”

“你这……”焦母下意识的不想让他去，但是有找不出理由来阻止。——老人想自己外孙子了，打个电话过来，外孙子孝顺直接订票去看老人，旁人能说什么吗？任何人都挑不出一个错来，更何况是她，她可得时时刻刻记着她的身份。

她是后妈！

焦母抿了抿嘴巴，觉得事情超出了她的控制，她敲敲卫生间的门，高声道：“立群，你赶紧出来送送袁善，他刚刚和我说他要回李家。”

袁父正在里面洗漱，听到这话，随意擦了擦脸，手上还拿着毛巾就打开了门。他眉头紧皱，问：“怎么回事？”

袁善对着袁父笑了笑，他站在窗边，初升的阳光照射进来，洒了他一身光芒，微笑着的唇散发出粉红色的光芒，他五官都随袁母，圆脸大眼，整个人的气质非常柔和，若不是两条粗眉，真真是小姑娘的脸蛋了。袁父被他的漂亮的嘴唇吸引了注意力，一瞬间恍惚了一下，不由想起那个女人，他听见那嘴唇一张一合，说：“爸爸，我要回外公家了。”

“怎么……”袁父向来思路清晰，能言善辩，这一刻却仿佛被人偷走了思维，他脑子变成一团浆糊，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袁善偏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接着转头对两人说：“我现在去火车站就有点赶了，爸，阿姨，我先走了。”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袁善打开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那个背影那么轻快，就像要飞到天上去，再也无法被他们捕抓到一样。

※※※

袁善刚到火车站，焦乐逸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他估计是刚刚醒，突然被通知这个消息，想必十分愤怒。

这可不是凭空的猜测，袁善把手机调成静音，就那么看着屏幕变亮之后又恢复黑暗，来来回回足有十几次。

袁善叹一口气，不想看下去了。正巧广播通知他要乘坐的车次进站，他把手机放进兜里，站起身检票了。

焦乐逸就那么锲而不舍的给他打了几十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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