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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能大师皱了皱眉头，陈言润整个人已经陷入了疯魔，偏偏这人又是个不简单的，若是当真陷入什么困境中走不出来，恐怕这京城都要跟着遭殃。

“你冷静一些，你娘子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了。”

陈言润双目猩红，入京之后段夷鹰对自己所做的种种都在眼前掠过了一遍，于是便仰天长啸了一声，胸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要跑出来了一般。

关键时刻，楚亦心突然缓缓睁开了眼，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拉住了陈言润的衣摆轻轻晃了晃。

“言润，看着我。”

这黄鹂般的清脆声音入了陈言润的脑海，这才抑制住了他那呼之欲出的愤怒与杀戮。

“施主，佛堂乃清净之地，断然沾染不得半点鲜血。”济能大师面色严肃的说了一句。

陈言润胡乱点了点头，“大师，你说的对，我娘子向来都是纯良之人，你有没有法子救救她？”

听到这话，楚亦心垂下了眼眸，眼中皆是苦涩。

济能大师连忙应声，若是自己今日说出来半个不字，恐怕陈言润都要把这普济寺给拆掉了。

“罪孽可造也可赎，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救这位女施主，还得看你究竟怎么做才行。”

陈言润可是楚亦心的命，为了救她即便是要了自己的命都没问题，眼下好不容易有了机会，陈言润无论如何都不会错过。

“大师快说，有什么法子才能救了我娘子？”

这些日子楚亦心一直昏迷不醒着，自己简直是度日如年。

“赎罪。”济能大师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身上的罪孽实在太过深重，眼下就只有赎罪这么一个方法。”

“好，我赎罪。”陈言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回去之后我就开设粥棚，建造房屋，大庇天下寒士。”

这话陈言润说的确实十分真诚，即便是京城如此繁华之地，也有不少连饭都吃不上的乞丐，此番的确能够帮助到许多人。

可是济能大师却摇了摇头，自己清楚的看到了陈言润眼中那丝侥幸。

“这位施主的罪孽可不是这样得来的，你杀了太多的人，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鲜血，你可知有多少人是惨死于你的手中的？”

楚亦心轻咬朱唇，二人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陈言润确实伤了许多人，可如此混乱的时代，我说不杀人的话恐怕就要等着别人来杀自己了。

陈言润亲中则更是痛苦，本就生逢乱世，不让自己杀人，相当于间接的要了自己的命。

可是……

陈言润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有气无力靠在自己身上的楚亦心，自家娘子这段时间已经受了不少的罪了。

若是再这么继续下去，且不说她的身子能不能撑得住，恐怕自己都要被折磨的心力憔悴，率先倒下了。

“施主自己好生思量一番吧。”济能大师说完后便准备转身离开了，结果却又被陈言润死死的扣住了肩膀。

济能大师眉头一皱，“施主这般是什么意思。”

“我愿意赎罪，还请大师给我指条明路。”陈言润眼中满是真诚之意，不为旁的，只为了自家娘子能够安然无恙。

济能大师仔细盯着陈言润的眼睛审视了一番，片刻后，这才继续开口。

“施主若是真心要赎罪，便在我们寺中安顿下来吧，佛堂乃是静心凝神的好地方，况且这里心旷神怡，香火不断，对这位女施主也十分有益。”

“好。”二人纷纷点头答应了下来。

楚亦心不由得有些担心，罪孽已经那般深重了了，想要赎罪谈何容易？

“我们的藏经阁中有九九八十一部佛经，施主若是有心，便在藏书阁中将这所有的佛经全部抄完，并且铭记于心。”

济能大师说的云淡风轻，可是做起来谈何容易？九九八十一部佛经，若是要抄完，恐怕手都要累断了。

楚亦心靠在陈言润的肩上，没有言语，心中觉得如此也好，陈言润最近的脾气确实越发的火爆了。

此番若是真的能让他心静，倒也是好事一桩。

“好，我抄！”陈言润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下来，同时又起了一些的小心思，自己本就是书生，抄佛经自然不在话下，至于有没有铭记于心，有谁知道？

“心诚则灵，施主若是做不到专心致志的话，也就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济能大师一眼就将陈言润看了个清楚。

“我…”心中的小心思被人放在明面上说出来，陈言润的脸颊不由得红了一下，“大师果然是得道高人。”

济能大师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像是在等着陈言润的最终答复。

“言润，咱们这一年来已经发生了太多的变故，这普济寺香火不断，我十分喜欢，不说，咱们就在这里留上两日？”

楚亦心都发了话，陈言润哪里有拒绝的道理？于是便点了点头，“好，那你便在这里小住几日，我到藏经阁中抄写佛经，写完之后便出来训寻你。”

“好。”楚亦心甜甜一笑，却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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