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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的人有所察觉,过来打开了门,一个碧青色的身影站在雪中,风吹乱了他额前的头发,那让他的目光显得有些空灵迷离。他怀里拿着几枝红梅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正放在了他的脸颊旁边,那抹胭脂色仿佛忽然之间映在了姜善单薄的唇上。
云献的目光倏的幽深了起来。
“我折了几枝红梅花,来看看你歇了没有。”
云献叫姜善进屋,屋里燃着炭火,十分暖和。姜善脱下大氅,仔细掸干净上下的雪珠子。云献握住他的手,道:“手怎么这么凉?”
姜善到底是身上挨了一刀的人,不比寻常男子火力壮,他一入冬,就手冷脚冷,很难暖热。
云献叫他坐到里间,将炭盆挪到他近前。
姜善还不习惯,忙捉住云献的手,“你别忙。”
云献笑问:“只准你伺候我,不许我叫你受用受用了?”
姜善一顿,再没能说什么。
云献去多宝阁上取下来一个白瓷梅瓶,将姜善带来的梅花插了进去,放在高几上。他一边整理梅花,一边看姜善。姜善也在看他,一对上云献的眼睛,他就转过了头。
云献笑了,“雪夜折梅的情意,云献记下了。”
姜善不觉红了脸,道:“你莫要乱说。”
云献只是看着姜善,姜善目光游移,落在桌上,他忙转移话题道:“这是什么?”
云献走到他身边坐下,道:“这是新给你调的香,算来你我已有半月没有见面了,每日闲等无聊,便多调些香。这样,你闻见香味,就能想起我。”
姜善的脸更红了,他算是知道为何闺阁里的小姐无论如何也要跟着公子私奔,若是公子都是云献这样的,哪个人受的住呢?
夜色深了,外头静悄悄的,几乎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云献道:“雪夜路难走,我不放心你回去,今夜就在我这里住下,好么?”
云献的目光在灯下既温柔有耐心,给了姜善一种他可以任性一回的错觉,不自觉地,姜善就点了头。
云献立刻就笑了。他让姜善坐到床上,自己走到外间,路过香炉,他悄悄的往里撒了些东西。
姜善踏雪而来,鞋袜都湿了,白玉似的一双脚也像白玉一样冰凉。云献打了热水来给他濯足。姜善忙忙的拦住他,说不合规矩。
云献推开他的手,依旧蹲下身挽了衣袖。姜善贝壳般的脚趾蜷缩着,在云献手里不安的颤动。云献动作细致,热水浸润冰凉的双脚,暖意游走在四肢百骸,姜善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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