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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现在打算回国发展，创立我自己的画室，有空还可以带两个学生玩玩。西方的东西确实是新鲜的，但是底蕴不够，画久了总觉得缺一点什么，那种陌生感是消除不了的。还是回归本土，带着故乡的情怀，画画这东西这要讲究根的，就像是人落叶归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丢掉最初的工笔。”

文殊讲得是越发陶醉，这感觉一上来就压不住了，更是一顺手就拉过了焦唐的手，抚摸着，感叹。

“嗯？这啥，你结婚了？”

文殊被戒指咯了一下，连忙睁大他半眯着的眼睛，探头出去，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就像是刚切开了一块石头，里面的好东西可要被照得清清楚楚才好。

“嗯，结婚三年了。”焦唐不好意思地把手抽了回来。

“怎么不通知一声？”

“没办婚礼就是领了个证。”一谈到结婚，焦唐还是最初害羞的模样。

“这结婚怎么能不办婚礼呢？虽说这只是一种形式，但尽量还是不省的好。”

“办婚礼好麻烦的，更何况我们什么都不懂。”

“你看你这话说的，谁都是第一次结婚，谁能生下来就懂。所以说，这事儿要两个人一起学着样子做，你们各自阐述自己想要的形式，然后去沟通怎样是双方都满意的，还要和婚庆公司商量，怎么做才会达到最终的效果。你们要不断磨合，和自己磨合，和对方磨合，和他人磨合。”

“这样就挺好的了，我们也没有什么亲朋。”焦唐小声地解释。确实，他还是很想办婚礼的，但苏未没提就算了。在焦唐心中，领证是两个人的幸福，办婚礼是大家的幸福，也更是昭告天下的意思，是拿得出手，是炫耀，是比什么山盟海誓更好的证明。

“我就是你的亲朋啊，还有以前的同学都可以邀请的，什么同事啊，邻居什么都好。再说他那边也应该有不少人，七大姑八大姨的，离得近的都好参与，一起热热闹闹，为你们这对新人送上祝福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儿呢！”文殊热忱地看着焦唐，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已经结了婚的人是文殊。

“你又不在，少说这些没用的。”焦唐白了他一眼。

“好了，你们幸福就好，不用管那些形式的东西，感情的事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文殊一秒正经起来，和之前婆婆妈妈的样子完全不同。“可以讲一下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好想听呀！”

焦唐看了一眼学长装作乖巧的嘴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是透露着大大的疑问呢。

而这个问题似乎也将焦唐难住了，苏未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不是对别人怎样，就是对于自己，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三年的婚姻生活中，苏未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呢？焦唐一时间想不出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很少，平时两人都忙于工作，焦唐打理着公司，很多时候都是日理万机的；苏未也是，写小说的时候喜欢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不写的时候会出去看书散步找一些灵感。交集在一起的时间就是吃饭睡觉，而这两个活动一个人做也完全可以胜任，无需交谈，只是像舍友一样的生活着。

“温柔，很有文学素养。”焦唐只是这样回答着。

“温柔？从哪里体现出来的？文学素养这个不算。”这答案显然不能够让苏未满足。

“就是感觉啊，从他的话里面体现出来的。”焦唐不想谈了，他根本就说不出来什么，没有例子可以证明，唯一一次的对话还是不能提出来的内容。

焦唐努力地回想着这些年的同居生活，原来和和睦睦相敬如宾都是假的，那分明的冷暴力与装聋作哑才是真相。两个人仅仅是熟悉了对方的习惯，就算是陌生人待在一起日久也会知道的。那么自己还剩什么？对，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苏未喜欢穿卫衣还是格子衬衫，不知道苏未喜欢吃苹果还是橘子，不知道他喜欢看推理小说是因为自己在写想找灵感，甚至不知道他每年会有几周去父母家里面看一下。他根本不了解他的丈夫，他只是活在自己的想象中，把苏未圈养在自己无形的牢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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