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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变质

这场戏演的是樊舟在协助傅硙逃跑途中，遇见了王爷派来的追兵，两人为了躲避搜查，不得不跳入水中的一段。

十一月下旬的天，已经有了些冬天的味道，即使裹上三层古装，单薄的衣襟还是抵挡不住时不时吹拂而来的寒风。

场景内林边的河水不深只到腰迹，但是淤泥很多加上水质不流通，黑黢黢的让人看着就不好受，毕竟安全还是要考虑的，所以在远处会下去两个场务做看护，要是拍戏过程中出了问题马上救助。

场务还在布景，樊舟裹着羽绒服看着河水有些犯怵，说实话他有点怕，类似深海恐惧，就是在能见度很低很黑的水中会慌，那种萦绕的黑暗和压迫感会让他感觉失去控制，所以他很少去游泳池之外的地方玩水，即使海边也只在浅水区扑腾一下。

好在下水的不止他一个人，实在不行还能有个抓手。

他们不用再水下呆太长时间，只用拍到追兵来跳入水中的场景就可以，之后水里的景象会找地方专门在水池中拍摄。

机器和群演都准备就绪，樊舟和傅硙脱了羽绒服站在指定的位置上，韩阳站在一群追兵前面，等会就要他带着追兵跑过来，在水边指挥人去继续追踪。

“准备就位。”导演拿着喇叭道。

“开始！ ”

陶谙带着秦项匆匆来到水边，追兵已经近在眼前，再迟疑必然无法逃脱，他一咬牙，拽着对方一头扎入了水中。

为了不露馅，他们必须全身都浸入水中，至少要有一两秒上面不能看见他们任何的踪迹，水纹可以靠切换镜头抹去，肢体和衣物就难了。

水很冷，刺骨的寒，没过鼻腔耳孔，让他都能听见自己脑中嗡嗡的回响，樊舟下水后都没睁眼，只是死命将自己沉下去为后面的傅硙让位置。

大概有个十几秒，直到对方抓了一把将他捞起来，樊舟才直起身抹去脸上的水渍和飘散的头发。

接着就听见导演厉声道。

“韩阳，你过来，刚才跑的位置不对，这段要重来。”

樊舟轻轻呸了一口嘴边的脏水，被傅硙抓着手带上了岸。

“怎么样？还好么？”傅硙看着脸色泛白的樊舟担心道。

“没事。”其实全身都在打着寒颤，但是大家都一样，他觉得也没必要多说。

上岸助理拿着准备好的大毛巾一人一条，樊舟裹着擦了擦脖子，没敢擦脸，只让临时助理帮他把脸上的水蘸掉，免得还要补妆。

又被塞了两杯红糖姜水，那边场务就过来说这一场要重拍，需要他们把头发和衣服吹干再来一遍。

听此拿杯子的手不着痕迹的抖了抖，樊舟毛巾外面又裹上了助理递来的羽绒服，去看这一镜的问题。

走近就见，导演还在一脸严肃的跟韩阳讲走位问题，让他不要过早进场，对方点头应着不断道歉，态度看上去相当端正。

发现他们过来，导演将镜头又放了一遍，因为韩阳先入场抢了镜，所以这一段废了，但他们表现的都还不错，没什么大问题。

因此导演只是稍稍讲了一些入水时候的注意动作，努力显得自然一点不像溺水的状态，就让他们去吹衣服头发，接着等会再来一遍。

一边一个助理给他们吹头发、衣服，头发还好，毕竟本身就在外面，用毛巾裹一裹，吹起来也快，但是衣服不行。

樊舟脱了外面的羽绒外套，整个人在寒风下忍不住打哆嗦。

傅硙看着，忍不出给他又塞了一个暖手宝，让对方抱着，还不忘叮嘱助理道。

“先吹后面，主要是背影。”

樊舟赞同的疯狂点头，但是吹风机的风只有一阵，这里热了那里又冷的，还会因为对比觉得更冷，没办法他开始僵着身子，像鸭子一样左右跺脚，努力让自己暖和一点。

之后傅硙也脱了，不过反应没他那么大，只是脸色白了点。

“回去多吃一点，你这体质太差。”发现樊舟嘴唇都已经开始微微发乌，傅硙皱眉道。

这么说樊舟可就不服了。

“没有，是这天太冷了，那水你又不是没感觉到。”

“那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说着傅硙抓住樊舟的胳膊，果然冰凉，不用想身上肯定也是。

“哎……大佬天赋异禀，尔等凡人赶不上。”伸手抓上对方的手，樊舟不得不承认，傅硙的确火力旺，就刚才下了水手心也还是热的。

又扯歪理，傅硙没忍住手上使力，在对方胳膊上轻轻捏了捏，让他老实点。

“别捏，别捏，痒。”稍稍躲开点，樊舟笑道。

让傅硙忍不住感慨，

“这就痒，真是细皮嫩肉的。”

怎么听上去不是好话，两人就此又开始掰扯起来，另一边，坐在椅子上的韩阳看樊舟冻得直跳脚，忍不住得意的勾起嘴角，吹吹手中的热可乐，美滋滋的抿一口。

那些颜粉在网上上蹿下跳有什么用，还不是都是给他作配的。

旁边的助理老老实实站那帮他挡着风，一见他笑一个激灵，很想给经纪人去个电话，但是想到对方之前整治自己的样子，又歇了这个心思。

吹干的还算快，十几分钟后，剧组再次就位。

这次入水前，樊舟叮嘱傅硙让他在水下拉着点自己，他不敢睁眼也看不见，害怕游偏了，傅硙自然应了下来，还不忘提醒他要是感觉不舒服就马上说，不要逞强。

樊舟想着不至于，结果没想到来来回回，他们跳了四次，韩阳不是走位不对，就是被石头绊到了，最后一次要不是导演已经恼羞成怒，那面色黑的，像是这一遍不过都能让对方走人的架势，他想估计这场戏能不能过还真不一定。

折腾了一天，吃完晚饭回去的时候，樊舟毫不意外的发现自己的鼻子似乎有点堵，这让他不得不琢磨着找谁要点感冒药，要是放任不管他怕明天早上都不一定能爬起来。

“感冒药？发烧了么？”傅硙很自然的伸手摸上樊舟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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