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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她为此本次计划准备了数个月，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对方仅仅是抛出“雷季泷”这个饵，她便禁受不住诱惑推翻先前的计划，巴巴地去咬钩。

这人如何能将人心贪婪算得如此恰到好处？

惶恐为心灵蒙上一层阴霾，屠小满咳出堵在喉咙里的血，声音嘶哑地问：“你究竟……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身后衡山派的人以及散侠们逐步靠近，唐申没有、也不觉得有必要回答屠小满的问题，而是说道：“又见面了，我原以为你至少会易容。”

屠小满有些意外眼前青年没有直接点破她的身份，事实上她曾想过易容，但是易容作陌生人增添了受莫秋雨等人戒备的风险，不如用她自己的脸借由罗谷雨这条线接近雷季泷来的便利……至少当时她是这么想的。她垂眸看了眼罗谷雨，罗谷雨的神色平静，并没有表露出惊讶或者愤怒，显然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那么直率单纯，甚至可以说相差甚远。只不过想要利用他人又被他人反过来引入圈套当中，哪怕她再不忿，只能怪自己一时想岔，实在没有这个脸面去埋怨别人。

勉强抬起无力的手抹了把嘴，屠小满边咳边笑起来：“都、都说贵人多忘事，雷大公子记性却意外的好……易容不易容，根本没有必要……除非你要与全天下百姓为敌，否则你抓不到我们……”

唐申知道屠小满没有夸大，对于霹雳堂来说，覆灭长乐帮易如反掌，想要找出长乐帮众所在却十分困难。霹雳堂虽然有一套方法揪出伪装的唐门弟子，却无法抓捕长乐帮中人，长乐帮帮众的百姓身份并非是“伪装”，这些人的的确确就出自寻常百姓——如果说唐门是一块遍布尖刺触之便伤的铁蒺藜，那长乐帮就是一捧握不住的沙。何况长乐帮势力处庐陵之外，哪怕霹雳堂豁出去忍受千夫所指，离开了自身掌控的地界，便不得不忌讳官府以及其他势力的意见，无法将这个势力连根拔起。

唐申也并不想将这个势力连根拔起。

他对于屠小满言语中的嘲讽置若未闻，继续道：“我不想与你绕弯子，告诉我，你背后之人针对霹雳堂以及衡山派的理由。”

“我便不告诉你，你也不能杀我。”哪怕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哪怕胸闷气短，屠小满无惧直视眼前青年，双目依然奕奕。半年过去，她并未原地踏步，吸取了假冒青衣楼不成的教训以后，她为本次事败留了后路。这条后路是她亲自安排的，不存在任何被提前堵塞的可能，她有恃无恐。

在她略带挑衅的注视下，她眼前青年若有所思，仅仅停顿了不到半个呼吸，便道：“如我猜得无错，把这些散侠叫过来的人是你，你在他们身上动了手脚。”

围过来的一众散侠闻言，无不哗然。

“我们身上被动了手脚？这是何意？”

“我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啊，诸位感觉有不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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