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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你信仰的正义感

【流亡之地近南，补给广场】

【9月1日，08:33】

“你该死！”布雷顿如此咆哮地吼道：“你为什没直接在那场爆炸中死掉？”

“你为什么还活着？”

“像你这样的人，连生父都能杀掉的人，不是早该下地狱吗？”

他咧开嘴，笑得残忍而疯狂，目光扫过血腥的战场，不停地质问洛白：

“你凭什么和我一样，有再活一次的资格！你杀了父亲！”

“你没有说错。”我确实杀了他，因为他不该那么对他那可怜的女人。

洛白的声音持续地冷冽，压着狂躁的情绪，如同暴风前平静沉闷的大海。

“像我这样的人......”他的声音更冷了，也更平静了些，“我为什么还活着？”

他执剑的手只有罕见的细微颤抖。

洛白停顿下来。

布雷顿一次又一次深恶痛绝的质问，终究让洛白的心脏成功而不受控制地一阵刺痛。

多奇怪，他以为他这颗心脏，在目睹了母亲的死亡后，就再不会痛了。

他早就度过了自我厌弃的阶段。

可，好一个像他这样的人不配。

好一个他为什么还活着！

这一刻简直值得记入史册，因为他——一个恶贯满盈的杀手，即将回答这个问题——

“像我这样的人，的确该死。”

可他不仅没死，还钻进了一幅好看的花瓶皮囊，在这个“好地方”活着好好的。

为什么？

因为这操蛋的命运又在愚弄他！

白洛?希尔已经找到了新的救赎，新的光，在他以为一切都要重新步入正轨的时候，他却又遇上了布雷顿。

“像我这样的人，为了救你确实已经死过了一次。”

他记得那场爆炸给自己的每一寸痛苦。

他怎么敢说他还活着？

他记着火焰燃烧时带给躯体的每一分灼痛；

他记着爆炸的碎片扎入骨血的每一处钻心般的苦楚；

他记着布雷顿隐藏在决绝和厌恶之后的解脱和庆幸。

因为那一眼里饱含着，对他快去死吧的企盼和渴望，洛白在浓烟之中，在寻到的求生通道的大门前，止住了脚步。

他放弃了。

他的手就握在门把上，他本可以苟延残喘，挣扎一番，尝试逃跑或呼救。可，他没有。

他妈的他生平第三次这么傻过！

第二次，是收下布雷顿做徒弟！

“像我这样的人，也有资格选择死法。那些死在我手上的人，他们无一例外，都不配拥有我的命。”洛白的目光在死掉的尸体上依次略过，带着凉薄的寒意。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斗，洛白经历过太多。

从他同其他九百九十九名被带回组织的孩子一起，作为杀手培养的开始，就注定了能活下来的只能是个可悲又可恨的混蛋。

每年，加入杀手训练的一千名孩子里，无论长幼，无论手段，能活下来的永远只有十个。

幸存者会被给予编号，分批分次地带到新的训练营，再同其他幸存的九百九十个孩子一起，争夺新的十个名额。

然后，又是新的轮回竞争。

这种搏杀将一直持续到成年，每十八年，同期的五千零五十万名孩子中，只有十个能活下去，成活率不足千万分之二。

这种条件下，你问洛白仁慈是什么？

他告诉你，师父教他的，“仁慈是负累”，他的世界是圣父与神的坟墓。

索性流亡之地，正适合他。

“我知道了，你没死了一定是因为你的命太贱，你腐烂的灵魂是连死神都嫌弃拿着会脏了手的下等货色。”

布雷顿嗤笑不已，他的眼镜正歪歪斜斜地挂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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