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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深入了解

桑谨的眼睛看不到了。

他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只能模模糊糊很吃力地看到一些虚影。

旁边的医护人员见他破败颓然的神情不禁安慰道：“您不用担心，您是头部被撞击造成的短暂性失明，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了。”

桑谨却只是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睁着眼睛了无生气般躺回病床上。

他失焦的视线落在一处，空洞无神像一滩死水。

他忽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转过头望向来人所在的方向。

他不开口，邢毅也没说话。

是桑谨先打破了僵局，他问得小心翼翼颇是伤情：“你想摆脱我，所以……就想要我死吗？”

邢毅皱眉，似乎明白桑谨是误会了什么，有些无力又不免酸涩，甚至试图去承认这荒唐的说法以此来彻底掐断桑谨的念想，可临到头，又任性地循了本心，于是他答到：“不是我做的。”

他不禁觉得嘲讽：“桑谨，我不是你。”

桑谨无神的眼睛似乎都亮了几分，顿时有了生气，急忙下地摸索着想去抱住邢毅，解释道：“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怕，怕那些人是你派来的，怕你已经厌恶我到这种地步。”

邢毅微微避开他：“你一心只以为我恨你，以为只要你认错我们之间就能一笔勾销，可你何曾了解过我究竟是怎样的人？”

他轻轻地问，不经意间像变回了曾经那个温柔坚定的桑谨所熟悉的邢毅：“五年前那场闹剧，我早就想通了，从头到尾不过是我错付真心罢了，你只是不爱我，而我也只是通过你认清了这个事实而已，你有什么错？我又凭什么恨你？”

“我恨的是我自己。”

桑谨哑然，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邢毅，我没有爱过别人，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什么是爱，该怎样爱，但我知道我对你说不爱你的时候，是违心的。”

“我可能早就爱上了你，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

天意弄人。

邢毅一顿，忽然伸手将他拉进怀里，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摸到了么，这是我现在的心，永远都保持一个频率，不会再为任何一个人心跳加速。”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我换这颗心的时候，很痛，很痛，可我却很高兴，高兴得快要哭出来，因为我的心，终于不再为你跳，为你乱，终于——不再属于你了，你现在来说你爱我，不觉得太迟了么。”

“我不恨你是真的，不爱你也是真的，这五年来，我每晚都会做梦，梦到的不是你对我开枪，也不是父母死在我眼前的模样。”

“我只会做一个梦，梦里，我走在一个长长的巷子里，很高，墙很厚，没有尽头，没有窗，没有门，而我却拿着一把钥匙，在找回家的路。”

他松开桑谨，再次将他推开，看着他无神缺依旧美丽的眼睛：“桑谨，这次，你听懂了么？”

……

邢毅将失明的桑谨带了回去。

因为桑谨答应他，暂时留在他身边，等到眼睛好了他就自行离开，再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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