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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山重水复
沈喻风等到他离开,卸下防备,看向白沐华,她却一直看着丁帆离去的方向,好像呆了一般。
沈喻风又是怜惜又是担忧:“母亲,别担心,人已经走了。”
白沐华依旧恍然未闻,沈喻风又搀上她的臂膀:“我送您回去。”
白沐华被他一碰,才回过神来,对他问道:“你刚才使的那套功法,再给为娘使一遍?”
沈喻风只当她多年隐居清幽,陡一直面刀光剑影,被吓傻了,急忙轻声安慰:“母亲,没事了,人已经走了。”
白沐华却对他理也不理,直接推开他的手,喃喃自语道:“先练阴脉,再练阳脉……”
“母亲?”沈喻风拉住她。
白沐华自顾自说着话,走出六七步后自袖中掏出册子,在月光下翻了几翻,忽而大叫道:“先练阴脉,再练阳脉,不错不错,确实如此!”
她陷入自我意识中,一边说着,一边往城外方向走去。
沈喻风忙拦住她:“母亲,您要去哪?”
白沐华被他一拉,恍然一回神,猛地扯住他袖子,眼里闪着掩饰不住的欢喜:“喻风,娘亲知道怎么修炼双极功了!”
接着不管沈喻风作何反应,径自越过他向城外奔去,头也不回道:“我要闭关修炼一段时间,你走吧,这几个月先不要来烦我。”
“母亲!”沈喻风在后面叫道。
白沐华再也没有回他,揣着册子快步而行。
沈喻风见叫她不应,生怕她又遇上天罗宫之人,一路在后跟随,直护送她到了无定观,看着她平安无事才彻底放下心来。
原来白沐华在目睹沈喻风与丁帆一战之后有所顿悟,匆忙赶回无定观,宣布闭关修炼,苦心研学双极功法。随后跟来的沈喻风被挡在门外,进不了观庙,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离开。
他行行停停,辗转又回到白家庄。
他面对白家庄依旧紧闭的大门,想道:“云敛被天罗宫之人带走,不知究竟如何了,我又该去哪里找他?”
天罗宫之人既一击不中,应已离开端州城,现下他独身一人,身上又没马匹银两,要如何追赶过去?
想到这里,他提气一跃,直接越过高不可攀的院墙,跳入白家庄内。
白文石对自身性命爱若珍宝,在白家外院筑起高高的院墙,以防窃贼进家,方才白沐华就是因为无法越过院墙而被挡在门外,而沈喻风内功深厚,这一堵高墙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他进了白家庄内院,只见四下里草木萧瑟,空无一人。
白家庄人竟然全部躲了起来。
他离开内院,直奔白家庄主院而去,若他所料不差,白文石应是躲在自己房里,守着他的银票与房契。
他进了主院,听到白文石在房里的呼吸声,他刻意放出脚步声,一步一步朝着白文石房间走去,果然只听那处的气息声越来越粗重。他来到门前,一声“外公”将要脱口,想到白沐华被拒之门外的事情,又将称呼险险收了回去,只敲板道:“我想要一匹马。”
门内的白文石忙道:“在,在,在后院马厩,大侠要多少,自己去牵就是,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沈喻风叹息一声,走之前又向白家庄扫视一番,想来白家人薄情至此,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无奈摇头,就此而去。
他从白家庄牵了一匹马,出了城门,沿着丁帆离去前的方位一路追去,不到半个时辰,天色全亮,他纵马而行,来到一条河边,将马系好,在河边半蹲下身,掬了一手水送到唇边,将脸上面具缓缓揭下。
清澈的河流无声流淌,依稀倒映出他端正俊朗的面容。
他轻轻一笑,将人皮面具信手一抛,直接扔在河里。
如今天罗宫的人已经知道他还没死,再没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休憩半个时辰之后,他再度骑马出发,沿着西南方向一路骑行,到了
第二日午后,跟着人群进了遂州。
城门处行人如织,沈喻风牵着马穿梭在人海中,突然被一个不知什么东西撞进怀里。
他低下头,看到及腰处一个男童在扯着他的衣角。
他一愣,没来得及出声,那男童便将手上的一张白纸递给他。
“有个人叫我拿这个东西给你。”
沈喻风接过,满脸不解。
“他说你一定会在这里出现的。”那男童又道。
沈喻风一头雾水地接过,展开一看,就见白纸上画着一枚铜钱,旁边写着一个歪歪曲曲的“九”字。
纸张皱皱巴巴,字和画都是以煤灰写就,字迹潦草,很显然是从后厨等地匆忙写下然后送出来的。
他还想再问这是什么意思,那男童却已经从他溜走了,他也不去追赶,而是牵着马来到一处城墙边一处面摊,叫了一碗面。
待将面吃完,结账时将白纸递过去,问道:“店家,你知道城里有什么地方是以‘九’开头的吗?”
那面摊老板做了他的生意,收了他的银子,对他的态度十分亲切,瞄了一眼那白纸,笑道:“客官,您要找的这个地方应该是‘九江客栈’,他家招牌就是一个大大的铜钱模样。”说着还连比带划地替他指着客栈的方向。
沈喻风道了一声“多谢”,循着面摊老板所说方位,牵马行去。
走了大半个遂州城,来到店家所指示的“九江”客栈,沈喻风系了缰绳,在店小二的招呼下进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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