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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两个江毓川【二更】

江毓川闭上眼睛。

一片黑暗虚无之中，出现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身影，一个年轻高大的身影，两个身影相对而坐。

纵使有着年龄的沟壑在，江毓川也能认出这是谁。

原来自己年老以后会是这幅模样，看起来还挺凄惨。

怪不得之前总觉得说话的声音怪怪的，原来是年纪大了的缘故。

年老的江毓川与年轻的江毓川彼此互相打量着对方。

“去岁初时发病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我说他们怎么会说我在那段时间变得阴郁奇怪，背后竟然是这种缘由，实在是让人难以预料。此事不提，我只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明显，是属于我的时间。”

江毓川一早猜测到对方可能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自己的时候，也不敢相信，但是有时候事实不是你不想相信他就不存在的。在种种迹象的暗示下，竟只有这一个可能能完美的解释这一切。

而现在，眼前的景象也证明了这可能是对的。

对方确实是他自己，只不过是老年的他自己。

显然这件事情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被动承受者，对方一定知道的比他多，甚至也有可能这就是对方故意为之的。

不过从上次事后别人告知他那段时间里他的所作所为以及这次他亲眼所见的一切来看，对方似乎并没有抱着取而代之的心思。这就让他卸下了大半的心防，转而生了几分亲切。

这可是未来的自己。

未来会发生什么呢？自己以后过得如何？

这是自己。

纵然这自己一脸沉闷凄苦，看着过得并不好，但那也是自己。

老年的江毓川抬起他浑浊的眼珠子看了看对面还带着几分雀跃的虚影。那是他没有考虑过得，他在这属于他从前时间的身体上醒来的时候，从来没有考虑过还会遇到年轻的自己的意识这回事。

那是他的身体，他出现之后，当然就只有他的意识存在，从未想过有天会被驱逐出去，会和年轻的自己的意识对面而坐。

年轻的面容天真而愚蠢，竟然还笑得出来。

老年的江毓川恶狠狠地想着，笑吧笑吧，反正你能笑的时间不多了，今日笑的多欢畅，以后就有多想死。

江毓川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老年的自己眼中闪烁着他熟悉的恶意。自他登基以来，他没少在别人眼中看到这种恶意，他并不在意这些。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在自己的眼中看到针对自己的恶意。

未来发生了什么？

这份恶意让他对未来的自己更为好奇。

既然对方不肯理自己，那么就由自己来提问好了。

对方对自己这个态度，自己也没必要过分尊重不是吗？虽然和自己斗气的感觉有些怪怪的。

“你之前问李振忠宁侯是哪个夏何，但是一直以来不是都只有一个夏何吗？哪里还有别的夏何？莫非以后会出现两个夏何？”江毓川故作疑惑道，实际一直盯着对方的反应。他一早就发现对方对夏何好像过分关注，过分到他不爽的地步。

果然对方听到这句话便不再如刚刚一般闭着眼睛装死，而是睁开了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江毓川，瘦骨嶙峋的胸腔开始一起一伏，发出气喘不顺的声音，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和江毓川搏命。

而江毓川则被对方的反应惊到了，看对方这么大的反应，毫无疑问问题就出在夏何身上。

莫非是后来夏何做了什么？

不，他了解夏何，夏何是最不可能背叛他的人。

但是，万一呢……

万一，夏何背叛了他呢？

他陷入了思考，对方剧烈的喘息声也渐渐的平复下来。

“夏何，以后会背叛我吗？”迟疑间，他还是做出了提问。

他不相信夏何会背叛他，但是有些事，不是由他相不相信决定的。

就像他不相信这回事，但是现在他却和以后的他坐在了一起。

“嗤。”对方讽刺的笑了，脸上满是不屑。

江毓川被他的表情刺的面上一滞，自然知道他怀疑夏何的举动令人不齿，而这被“自己”揭发出来，便显得愈发虚伪。

“喂，还能不能好好聊聊了。难道我以后年纪大了就是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人？就不能静下心来好好说说话吗？我也是你，你也是我。明明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对方没有说话，沉默着。江毓川就当他是默认了。

“现在我们轮流问对方问题。都是自己，没什么好隐瞒的，不想回答就不回答换下一个。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出去睡觉了。”

反正现在是他在控制这具身体。

等待着，江毓川看到对方点了点头。心中大喜，开口问道，“夏何以后到底怎么了？”

对方：“死了。”

江毓川一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心道，还能这样，这次大意了。

对方：“启纪五年的那场刺杀，夏何受伤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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