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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里那双恐惧的眼睛带着恨意看着他，他很快就关了柜子避开了。

后来那双眼就一直藏在他心里，越来越清楚，越来越让他。浴盐。心慌，他想要那个人活着，干净地活着。

他把他逼到国外，替他暗中安排好一切，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他不知道，张扬是人而不是一件东西，他有自己的想法，更重要的是，他讨厌他，恨他。

梦中全是那些针锋相对的瞬间，一会是堂里张扬将他压在地上，一会是医院里他让他打掉孩子，一会又是大火那天他看着他隆起的肚子难以接受的神色......没有一件是让他好受的。

脸上有些不同寻常的温热感，有一只小手在轻轻摸他，他睁开眼，是冬冬趴在他身上。

伸手搂住娃娃，他将他抱进被子里，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冬冬？”

“冬冬要一起睡。”奶娃娃说着往林峰怀里钻。

林峰将他放在他和张扬中间，轻轻拍着他的背，“好，睡吧。”

103.风景

天不知何时大亮，窗帘被拉得严丝合缝，林峰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自己，他有些发懵地撑起身，靠着床头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在浴室简单洗漱后，他从衣柜里准备找件衣服穿上。

拉开衣柜门，视线却在几件衣服上停了下来，那是他的衣服，一件黑色衬衣，一件同色的西服裤。

林峰回想了一会，才想起那是张扬刚回国的时候，有一次他喝多了酒，不知怎么就进了张扬的屋，大概是撒泼耍横了吧，他记不得了了，只记得他最后睡到了张扬的床，第二天从衣柜里拿了张扬的穿上，自己的就丢下了。

他眼里没太多起伏，很快随手拿了一件张扬的蓝色衬衣穿上，加了一件米色的休闲裤。头发已经长久没有修剪，散在鬓边显得他人竟有几分柔和。

从前他很讨厌镜子里的自己，讨厌自己的戾气，现在他没了戾气，也没了武器。

拉开房门，冬冬机灵地回头，看见他出来迈着小短腿奔了过去，“叔叔。”

娃娃拉着他的裤脚，林峰牵着他，很是温柔。两人在客厅边玩看图识字的游戏。张扬在厨房做饭，很快端着碗筷摆好。

冬冬很乖地吃着午餐，时不时看着两边的大人，张扬正往林峰碗里夹青椒炒肉，“爸爸，叔叔不爱吃辣椒呀。”冬冬歪些脑袋说得天真。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看着孩子，张扬有些尴尬，他其实真的不知道林峰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冬冬怎么知道的？”张扬问。

“叔叔每次吃辣椒都会皱眉头，就像这样。”他说着还蹙着眉模仿了一回，林峰看了忍不住勾起唇角。“不过叔叔每次还是会吃完，应该是要做不挑食的乖孩子吧。”他小脑袋有些老成地点了点，可爱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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