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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山河尽百花残

这个寝宫倾颜来的次数不多，记忆最多的便是耳房书桌上那把戒尺。

倾颜，你是本宫的孩子，你必须比任何人都优秀！

倾颜，本宫想当年是不是错了？我寻寻觅觅这么多年，得到的都是恨。

张家总是要走到尽头的，但是即使这样我也想保全你舅舅和你，母后当真到了束手无策的地步。

“王爷”

柳红从外间走出来，走到倾颜身边眼神悲凉失神“娘娘说这些东西王爷大概用得上”

床上的张琴除了脸色苍白以外和平时没有区别只是她现在没了唿吸没了体温。

倾颜突然笑得温柔，他伸手抚平张琴精致的衣摆，像是对着睡着的人说着悄悄话。

“有时候真不懂你这个人，倔强坚持了一辈子到最后居然后悔了？人啊”他伏下身子将额头贴在张琴侧脸“总是在一无所有的时候才会认输，但是你知不知道……那已经晚了”

“王爷，待会就有人过来带娘娘走了”

“嗯”

倾颜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瞥了一眼她手上的雕花盒子“烧了吧，这东西本王不需要了”

柳红一愣，随后变得有些惊讶，再看向倾颜之后突然笑了，那种竟然如此的笑意带着满足，带着痛快和伤悲。

“娘娘要是知道王爷早已领悟，定会瞑目！”

说这番话的时候柳红是咬紧了牙根，发红的眼带着愤怒，她面色温柔的走向床榻“这辈子娘娘都想出宫，这辈子娘娘都没有能等到那人回心，柳红知道的，知道娘娘心里的苦”

即使她滴在张琴身上的眼泪是滚烫的，但是也温暖不了张琴早已冰冷的身体。

“柳红姨，打算以后如何？”

柳红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着倾颜笑得温柔，像是生机勃勃的太阳花。

“柳红答应要一直陪着娘娘，不管是生还是死”

倾颜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之后叹了一口气，早就知道她会这么做。

“这是白清散，无色无味，无痛无伤，本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玉白一样的小瓶子被递到柳红面前。

“谢王爷”

柳红去接的时候倾颜稍微顿了顿，之后还是将小瓷瓶给她。

“对不起，柳红姨”

柳红再抬头的时候只看到倾颜一个决然的背影，她握着手里还带着温热的瓶子扯起嘴角，带着一股宠爱和无奈。

“都道王爷你无心，却不知娘娘和我都认为你是凤家最温柔的人”

倾颜出来的时候没想到遇到了正过来的凤渊，倾颜见到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他装作没有看到的给他行了一个礼。

“参见父皇”

“嗯”凤渊沉默了一会儿才问“看你母后去了？”

“最后一面总是要见的”

这句话不痛不痒，但是有心的人还是听了进去，像凤渊。

他盯着倾颜看了片刻，确定对方话里并无它意才摆摆手“既然如此，那朕就不过去了”

“父皇”

倾颜出声叫住已经转身的凤渊“母后还是希望父皇去看看她”

凤渊僵了一下，随后才道：“江大人还在御书房等着朕，既然有你去看你母后了，朕就不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所有人都走尽，倾颜才冷笑起来“你已经没资格去看她了”

朝鸾不能进皇宫，他在王府等得焦急，好不容易等到下人的通报，他急忙跑出去。

“回来了？没事吧”

倒是倾颜被他紧张的样子逗乐了“我有什么事？”

“没事，你要是难过，就说出来”

倾颜看着他担心紧张的样子，没由来的突然笑不出来了，扯了扯嘴角他拉着朝鸾回屋。

走掉的两个人忘了不远处也有一个人静待着，只是看到两人之后止住了脚步。

“明天早上就会入葬了”

“你舅舅和外公知道了吗？”

倾颜叹了一口气的同时给对面的朝鸾倒了一杯茶“我外公已经闭门谢客了，我刚才过去都不让进府，至于舅舅”倾颜沉默了片刻“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他”

“皇上想收回你舅舅手里的兵权”

倾颜点点头“姜宇的兵都是舅舅一手带出来的，姜宇人重恩情，舅舅在那里的声望很高，这次他被押回沧月对外声称回亲，若是让人知道他成了重犯，苍澜估计不得安宁了”

“你既然讨厌你父皇又对他的位子没有兴趣，为何不让苍澜乱了”

倾颜盯着他看了看之后忍不住笑了，捏着他的侧脸，道：“朝儿以为苍澜疆土万千只有一个姜宇？姜宇虽广阔但是终究不能代表整个苍澜，天下百姓最讨厌的就是战争，最厌恶的便是乱臣贼子，教唆姜宇百姓起兵造反是最笨的方法”

“那你打算如何？”

“我家朝儿这么聪明竟然猜不到？”

“别卖关子！”

“来，过来，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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