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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不方便，不得不依靠轮椅代步，可偏生性子又倔强，不喜旁人碰触，畏寒，抵触陌生人，发作的时候脾气暴躁，会摔东西，会伤人伤己。

因此几乎没人敢在他发病的时候上前。

被寥骏要求描述那个男人，青年便坐在角落里，捂着脑袋，一点点回忆。

“他还挑食，能吃的东西本来就寥寥无几，状态好的时候也不喜欢吃，我夹给他，他一般会剩下来，后来可能是被我嘀咕久了，他还学会了偷偷藏起来，要么就是丢到垃圾桶里，要么就是趁我不注意，塞到我碗里。”

每次，沈风屿都气的不行，但事后想想，又觉得这样的裴深多了不少烟火气，好像……好像被他从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扯了下来，唔……变成了有喜有怒、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寥医生，这世上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填补一个人心里头的空洞？”

59、苏醒

裴深病了好些时日，等稍稍能起身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了。

他又消瘦了不少，单薄的身子陷在被子底下，几乎毫无起伏。

“唔……”

他皱了皱眉，视线落在氧气罩上，情绪开始逐渐烦躁。

南槿知道他的意思，慢慢给他撤了身上的仪器，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恭喜啊！又踏过了一道鬼门关。”

男人偏了偏头，吃力的挪动了一下身子，视线在房间里巡视一圈，好像在找什么。

“他走了，”南槿故意开口：“我妹妹回来了，他去陪我妹妹了，短期……应该不会过来了，毕竟你也知道我家那丫头刁蛮跋扈，如果被她缠上，实在得应付上好一阵子。”

裴深闻言，疲倦的阖了眼。

心悸依旧在持续，时不时痛上一下，即便早已习惯，但经历这般落差，还是有些不悦。

那个家伙……那个家伙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要做好自己这笔买卖吗？怎么就……自己一闭眼，人就不见了呢？

脊椎牵扯着后背，一动就疼，裴深皱了皱眉，气息急促几分，唇瓣泛着紫绀，明显十分不舒服。

“行了行了，”南槿压根不敢看这个人的神情，只觉得刺眼又心酸，“他出去有事了，没交代什么事，我叫人跟着他，不敢近了，但是也大概查出来了。”

一听到沈风屿走了的事，裴深周身顿时笼上一股子寂寥的意味，凄凄凉凉，叫南槿都觉得唏嘘。

虽说……姓沈的三年前的所作所为怪没良心的，但谁让裴深喜欢人家的，还偏偏喜欢的不得了，愿意拿命去赌。

至少那家伙是回来了，否则，南槿还真的怕裴深一直这么下去，毫无生气，全然不像个活人。

“哪里……咳……”

此话一出，裴深果真又睁了眼，目光泠泠，望过来，眸底藏着期待。

“他去的那个地方呢——应该是一个私人诊所，”南槿不紧不慢的开口，故意卖关子，“我猜测他是去治病的，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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