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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火石, 苏念珠没有办法避免,可她至少能减少人员伤亡。
“郝将军!”苏念珠冲进郝鹭的房间,“你家有多少钱?”
郝鹭:……
“我有急用, 真的, 日后陆棠桦会还给你的。”苏念珠双手按住郝鹭的肩膀,因为矮了许多,所以下意识还踮起了脚。
小娘子的面色有些苍白,唇色亦像是褪了浓色的粉色牡丹, 平日里的艳丽在此刻变成了弱柳扶风的病弱美态。她身上只随意披了件外衫,脚上的绣花鞋还穿反了。
看起来确实是十分紧急。
“我郝家家风严正……”郝鹭想了想, “大概只有白银十两。”
苏念珠:……好穷。
苏念珠忍痛抱出了自己的小包袱, 里面都是上等的金银珠钗,还有一小包从龙床上抠下来的金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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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南方雪灾肆虐,但身为北方的京师人民却并没有受到多大重创, 除了京师街道上偶尔出现的几批难民, 他们的精彩生活依旧在继续。
热闹的元宵节,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 一个身形纤瘦的小郎君突然惊叫道:“前头有喝醉酒的人在免费发金箔?还有这样的好事?”
郝鹭看着表情夸张的苏念珠, 面无表情背台词, “是啊, 先到先得, 还不赶紧去。”
众人还没反应,苏念珠突然抓住郝鹭的手,朝前狂奔。
有一个人动了,就会有人跟着。
只见原本还人头攒动的大街上立刻消失了一半的人, 那剩下的另外一半也在急忙收拾东西跟上去。
只一瞬,街上的人就清的差不多了。
苏念珠一边牵着郝鹭跑, 一边抬头看天。
乌云遮月之时,便是火石天降之日。
雾色的云,皎白的月,于万千灯火之中,突显厚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着,缓慢遮蔽明月。
然后,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石带着细长的尾巴,划破天际,凌空而至。
只听“轰隆”一声响,火石坠地,砸毁房屋。
冬日物燥,风大,这条街上的屋子皆是木制结构,火势迅速蔓延。
郝鹭一脸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在苏念珠的嘶喊声中突然反应过来,立刻疾奔而去,领巡防营去调水。
大街上的人撤离还算及时,突然,苏念珠听到一孩子的哭嚎声。
火势夹杂着风势,孩子的哭嚎断断续续,周围还有没撤离的老弱,郝鹭那边忙得腾不开手。
苏念珠循着哭声奔过去,只见一屋内,窗户半开,一小孩被栓在床头,正挣扎着要起来。可那细长的布条将小孩的整个身体都与床柱子牢牢绑住,不管小孩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苏念珠上去推门,门被锁着,她又去开窗,窗户上挂着铁链子,只能虚开一条一指长的缝隙。
苏念珠伸手抓住那窗户扇子使劲往外掰,可那铁链子锁的极紧,上面还挂着一小锁,不管苏念珠怎么掰都掰不开。
焦急之下,苏念珠四处张望,看到脚边一块碎石,立刻举起来朝窗户砸过去。
窗户也是木制,被那大石一砸,断掉一根木头框子。苏念珠心头一喜,举着石头又“砰砰砰”砸了好几下,也不管手被石头磕出的血痕。
终于将窗户砸烂,苏念珠提裙翻了进去。
火势越大,浓烟滚滚,苏念珠被熏得睁不开。她一边皱眉,一边使劲揉眼睛,抹开眼前那层迷蒙的黑雾。
“哇啊啊……”小孩哭闹的厉害,浓烟之中,苏念珠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凭借声音寻到那小孩,然后伸手去解他身上的布条。
小孩看着也不过三岁,是个男娃娃,养得敦实极了,因为哭太久,所以被浓烟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小孩咳个不停,那奶声奶气的咳嗽声让人听着就觉得心中发紧。
“别怕,咳咳……”苏念珠使劲抠着那布条,布条绑得太紧,她也太急,生拉硬拽,不仅将自己手掌上的伤口崩裂了,也把孩子勒得够呛。
苏念珠烦躁的想她怎么没有带把刀来,就算是有剪子也好啊。
“砰”的一声,屋子一角突然塌陷。
苏念珠被那声音震得浑身一抖,用力抱紧面前的孩子,将人护在自己身下。
周围都是哭嚎声,苏念珠整个人异常的慌乱又奇怪的镇定,她感觉到自己的背部贴在了某个东西上,耳畔处烫出一个人的呼吸声。
她偏头,看到了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苏念珠,你不要命了?”男人的手压在她头顶,一抖,都是细碎的灰,还有那一点未燃尽的木料和火星子。
苏念珠还愣着,“你,你怎么……”
“起来!”陆棠桦一手将苏念珠从地上拉起来,一手抽出血锋,朝那孩子身上的布条子一挑,然后把咳得面红耳赤的孩子单手拎住。
屋子一半已经毁坏,门窗被堵住了。黑雾极大,苏念珠完全看不见出路在哪里。她的呼吸被堵住,肺部仿佛变成了一个装饰品,被塞满了灰尘烟雾,全身都是灰败的,被火星子啄着。
如此情境之下,只有那只圈在自己腰间的手是那么真实和炙热。
苏念珠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汇聚到了腰间,突然,她身子一轻,男人身上浸湿了水的大氅将她与那孩子笼罩在内。
“抱紧我。”头顶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
苏念珠下意识伸手抱紧陆棠桦。
陆棠桦勾住她的腰,用力到苏念珠都觉得自己的腰肢似乎马上就要被男人折断,她本来就不顺畅的呼吸更是带上了一股苦涩的艰难。
陆棠桦突然开始移动,他朝某个方向狠命撞了过去,像是在搏命。
苏念珠的心随着男人的动作高高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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