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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林焕病很快就好了。严云璋信守诺言，带着他又去街上逛了几圈，不过最后林焕也没要什么，只是挑了两支朴素的簪子和几本书后就回去了，每日不是陪着严云璋下棋练武，就是在房间里做衣服。

看着一件件针脚细密的衣服从他手里出来，严云璋直夸他手巧。林焕一边在下摆和袖口上绣竹叶一边跟他聊天:“春香楼里绣娘只有一个，还上了年纪，有时候要修衣服十天半个月也排不上，我就跟着学会了。”

“那你会做鞋吗？”

林焕笑了，有些得意的说自己最会的就是鞋了。

“那你改天也给我做一双。”

“好呀。”林焕举针对着光换线，不自觉的说道，“你穿鞋废，拿皮子做最好了，轻便透气还结实。”

躺在罗汉床另一边的严云璋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穿鞋废？”

林焕被问住了，飞快的眨了眨眼睛笑到:“将军勤于练武，平日里又爱走路骑马不爱车架，肯定比旁人穿的废。”

严云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道理。你还挺聪明的。”

见糊弄过去了，林焕赶紧不提这茬接着绣花，没想到严云璋又来了一句:“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总觉得你有点熟悉。”

林焕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其实说实话，在第一面严云璋没认出自己来的时候，他就不愿意让他认出来了。进府这几日除了柴妈，管家宋叔也认出了他，七年过去，当时府里的老人就剩下这两个了。

宋叔问过他为什么不和将军相认，林焕觉得自己在春香楼的这些年实在算不得光彩。即便是靠着唱曲儿赢了些浮名，可终究和老将军给他改的这个“焕”字相去甚远，辜负了严家人当年对他的一片期望。

虽然宋叔觉得他表露身份后会过得更好些，但这毕竟是林焕自己的选择，于是他和柴妈都尊重了他的选择帮他保守秘密。

可是此时严云璋直愣愣坦荡荡的把问题抛给了他，让他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若是严云璋知道当年和他一起长大的竹马之交沦落风尘时，会不会觉得失望？

“我们……”

“未曾见过……”

听到这个答案严云璋有些失落，又躺回去，心不在焉的端着书看。而林焕觉得骗了他也不好受，连着绣错了两针不说还差点扎到手。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忽然，躺在他旁边的严云璋爬起来兴冲冲的说:“那我们就是一见如故了！”

“是了。”林焕看着他在笑，也跟着笑了。

“我和将军，一见如故。”

休沐的日子总是过得快，尤其是像严云璋这样的“新婚燕尔”更觉得不够用。第一天上朝的时候他看着林焕熟睡的小脸一阵委屈，又啃又咬的把昨天被折腾了半夜的他弄起来陪自己吃早饭。

进宫时，年八辈子不来上一次朝的贤王爷特意赶了个早集，站在宫门口老远就对着骑马赶来的严云璋招手。

“什么风把您老人家吹来了？”

“自然是国家太平海清河晏之风。”贤王爷见周围没人盯着，用胳膊肘顶了顶严云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装什么装！我送你的寿礼呀！”

严云璋回味着早上从林焕嘴边抢下最后一个豆沙春卷的事，意味深长的笑着说了句还不错。

贤王坏笑:“就只是不错嘛？那可是春香楼的台柱子，喜欢他的男女老少都能从槐安路排到圣贤街了。要是他们听见自己心心念念的角儿只被人评了个‘不错’，怕是要气的跳河了。”

严云璋有些好奇:“林焕竟然这么红？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一听到“林焕”这个名字，贤王脸色变了变:“你都想起来了？”

“什么想起来了？”

贤王看这个他满脸的疑惑暗道糟糕，从前他俩在一起的时候严云璋什么时候叫过他林焕，都是一口一个“小欢”的，那亲热劲儿他听着都肉麻。看样子这本名是林焕主动告诉他的，他是没认出来，而林焕也不想让他知道。

清官难断家务事，贤王不知道林焕想什么但是觉得还是不要管闲事的好，便瞪圆了一双桃花眼，抽出腰间的折扇狠狠的敲在严云璋的胳膊上发出一声脆响:“你还想起来要上朝啊！”

见严云璋被打懵了，贤王爷又开始了比勾栏说书人还精彩绝伦的表演:“堂堂正一品护国大将军，皇上让你休沐半月你还就真半个月不上朝啊！这要是你休沐的时候敌国来犯南疆内乱，谁来替皇上分忧？”

“不是还有刘将军，孙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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