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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背叛
头上那灰云裂开口,是惊雷刺破天幕。
季疏坐在车里叶无处可躲,他眼睁睁看着时燕迅速将那整整一瓶子水朝自己倒完,才丢下空荡荡的矿泉水瓶,那双眼睛看着他,低声问:“陈平之敢做这样的也是因为你教唆的?也是你告诉他,把人引到澜城,然后借着李海东的手对付他们?”
这一连串的事情做得滴水不露,只是陈平之何必花那么大力气去对付顾与修,还凭惹上韩家?再说了就算他有那个心思也未必敢有这么大的胆子,背后不可能没有人给他拿主意。
“这件事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季疏倒是也不否认,撑着颔,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他,那只手死死握着他的掌心,唇角无声抬了抬嘲弄道:“你在医院里也看到了,你在那个姓顾的蠢货心根本不在你身上,至于陈平之?”语气不屑;“我不过是给他一根骨头,他就眼巴巴往前凑,看来,你身边的人都会背叛你,离开你….”
背叛?
听见这话从最不应该说的人口中说出来,时燕心里头琢磨着这两个字不觉好笑,凤眼一抬,直直望着他淡声问:“那你呢,季总?”
季疏一怔,“你什么意思?”
“算了。”时燕平静地收回目光,也不愿意跟他顿纠缠,转身就走。
“等等!”季疏眉梢一拧狠狠道:“你什么意思?!”
时燕甩开他的手,只漠然说:“你不必再对旁人动手。”说完一下也没有回头很快离开,走得匆匆避之不及,上了旁边一辆车,消失在大雨中。
*
江城夏日雨多,天阴沉沉得一连数日都能绞出水,墙砖地缝里青苔快速生长。
半个月后,时燕在一天早晨签下离婚协议,结束了这短短的婚姻,他把顾与修人送到机场,没说什么,出机场拐了个弯往城外墓地去。
这时候山雾还没褪去,他独自迎着细雨沿小路往上,走到那处墓前,定步。
他抽出烟丝静静地放在褪色的墓碑前,在原地立了会儿,给自己点了根烟。
这个时间墓园里美有什么人,唯独一只蔫巴巴的鹭鸟站在树间,风过瑟瑟。
几滴雨渍沿着无名墓面慢慢落下,时燕低下身,斟酌着想了想有些为难,慢慢的说:“对了,有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今天离婚了。”
这听起来不是个好消息。季疏的的确确是个疯子,他也不能握着人命去陪季疏玩。不过陈平之通风报信也好,季疏想做什么也罢,现在已经无所谓,这一刻他只是,忽然有些疲累。
时燕以指腹仔细摩挲过碑面,感觉生硬的凉意寒冷的传到心口,靠着那块石碑垂下眼帘轻轻说:“我最近有些累。”
再没有人回答。
里头躺着的人与他血脉相连,如今长眠于地下,此生不复相见。
“我忽然想见你。”雨中,静悄悄的一声。
从前,比起胡闹不着调的江辞,他更喜欢将自己抱在腿上,温声教导的父亲。
“书曰,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我们小九的名字就藏在里面。”
“可是,我已经有名字了呀。”
男人抱着他,笑意深深:“那个…还不算你的名字。”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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