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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拓跋灏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席诺的背影，“很决绝，一场比一场决绝。”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其实也不是没道理。”武东远道，“咱们这些在蛋壳里待久了的人，说起战术来一套一套的，什么经验、意识走位的，人家地下机甲赛出来的，根本不讲究这个。干就完事了。”

“地下机甲赛？”拓跋灏眼皮一跳，“你怎么知道？”

“他自己说的。”武东远道，“我猜……他应该年纪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打那种比赛了。你也知道，那种环境，说死就死了，没有人会因为你年纪小就让着你。他是真正从血海里拼杀出来的人，对模拟舱的地图或许不熟，不知道什么战术走位、战术撤退的，所以打起来很直接。”

拓跋灏猛地记起了对方腹部和背后那长长的狰狞伤痕，当时对方还轻描淡写地说是因为“打工”。

一种无法言说的滋味袭上心头，敲打着他的神经，在他心房深处烫出一块焦痕——它说痛算不得多痛，说难受也算不得多难受。可却堆积成灰，铺满心间，轻轻一抹就是一道无法忽视的灰痕。

“我录了视频。”武东远将自己的通讯器拍在拓跋灏身上，“你自己看看吧。”

一直到食堂点了夜宵，拓跋灏都没说话，只是反复看武东远给他的视频。

那是席诺刚从新手教程里出来后，选择的第一场人机对战。地图是地下世界。

地下世界的地图设计比较狂野，黑暗金属搭建的赛台，三层高的观众台上都是模糊的影像，仿佛真有万人在为场中的比赛欢呼。

赛台很大，像古罗马的斗兽场，一白一红的机甲对立而战，白色是席诺的风系机甲，红色则是AI的火系机甲。

地下世界的地图因为类似斗兽场，没有什么可躲避的地方，基本都是比较野蛮的硬战。AI自然是选择火力输出高防御高的机甲，而风系机甲很少在这个地图出现。

造势的呼喊声热血又残酷，仔细听能分辨出“杀了他——！”等声音，让人热血沸腾，仿佛真的置身于斗兽场内，结局注定你死我活。

但拓跋灏知道这是假的，其他驾驶员也知道，可对于席诺来说，这就是真的。

比赛开始不到一分钟，席诺的白色机甲化为了风，在残忍的欢呼声里几乎变了个人。

白色机甲的眼睛因为高速移动拉出了光的残影，像一条浅白色虚幻的弧线从半空划过，对面的AI已被精神力控制接驳了整台机甲，无法动弹，眨眼间的功夫，白色机甲手里的匕首干净利落割下了AI机甲的头颅，单手拎着，高高举起。

AI机甲轰然倒地，断裂处露出还冒着火花的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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