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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12月29号下午，荆市一中放了元旦小长假。
只不过节假日，两位刑警同志执勤值班异常繁忙。
顾暖和德牧崽崽像两个留守儿童互相作伴，见到顾桢和江梵已经是30号清早，一人一狗站在门口列队欢迎，像极等到家长的亲兄妹。
“明天晚上有跨年烟花呢。”顾暖仰着小脑袋，状似不经意开口。
她从来没有看过跨年烟花晚会，往年跨年都宁可住在学校不回家，只有自己一个人。
“嗯，我知道，人口密集，案件高发，”顾桢把黑色外套挂到玄关，“得加强巡逻，我吃完饭就回单位。”
他眼底青色明显，下巴还有没来得及刮的胡茬。
“哥哥，你不要太累，等我毕业以后我养你。”
顾暖板着娃娃脸表情认真，顾桢笑着伸手敲她脑袋：“江梵今天调休，吃完饭抓紧把作业写了，看看你那点儿分。”
她的那点分怎么了嘛。
明明进步飞快了好不好！
顾暖蔫头蔫脑，“噢……”
-
顾暖坐在餐桌一边，江梵坐在对面。
大帅哥冷若霜雪美色惑人，但是看着人写作业的时候，总让顾暖有种犯人被警察叔叔监视的感觉。
她深深吸了口气，头悬梁锥刺股，埋头苦写。
“都半个小时了，可以和崽崽玩一会吗？”顾暖写完英语试卷，小心翼翼问道。
“拿过来我看看。”江梵下巴轻扬，她赶紧献宝似的把习题册献了过去。
室内温暖，他只穿白色长袖T恤和黑色运动裤，洗过的头发蓬松落在眉宇，像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美少年漂亮眼睛微微弯：“错一道题延时半小时。”
顾暖白皙的小娃娃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皱出了褶，大眼睛一眨不眨充满震惊，就差在脸上写上：你是魔鬼吗？
江梵忍笑：“不然延时一小时？”
“我不玩了我不玩了，我写，我写……”
不知不觉中，顾暖被江梵摁着写了一天作业。太阳还没落山，她三天小长假的作业已经全部写完、对过答案、改过错题，不会的题江梵也给她掰碎了讲得清清楚楚。
脖子疼，肩膀疼，像被人虐待的童工。顾暖合上最后一本习题册，打了个又长又惬意的呵欠，疯狂想去楼下蹦跶。
“晚上有空吗。”江梵垂眼。
顾暖已经被虐得神志不清，迷迷瞪瞪问了句：“嗯？”
“有空的话，”江梵看她，“哥哥请你看电影。”
他语气温柔绅士，从魔鬼一键切换清贵公子哥。
顾暖心脏停跳，一下子傻了。
啊！他不会是因为想带她出去玩……
所以才看着她写一天作业吧？！
“哦……”顾暖拼命抑制着内心的小激动，“也许有、有空吧？”
江梵解锁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出门可以吗。”
“行、行呗，”顾暖弯起嘴角笑，小虎牙温婉含蓄，像个小小淑女，“那江梵哥哥，一会儿见！”
顾暖转身往阁楼走的时候已经彻底同手同脚，带上门的时候，手心微微冒汗。
她拼命抑制着内心激动，暗示自己电影而已电影而已不要激动，可是小虎牙已经不听话，欢欢喜喜冒出尖儿。
顾暖捂着脸扑进蓬松柔软的棉被，手心温度滚烫。
啊啊啊啊啊啊！！！
我暗恋的那个大帅哥！
他说要请我看电影！！！
脑门上的小刘海蹭得乱糟糟，顾暖坐起来，托腮盘腿坐在床上，细白的指尖戳了戳呆头鹅抱枕。
“你说我没有听错吧？”
“他说请我看电影哎……”
“你说他为什么要请我看电影呀？”
“还有还有，穿哪件衣服比较好呢……”
呆头鹅沉默不语。
看智障似的看着顾暖自言自语乱扑腾。
-
顾暖出门的时候，江梵已经等在楼下，他们两人竟然穿了一个色系的衣服。
都是白色短款，都是水洗蓝牛仔裤，只不过她穿了小皮鞋，他穿白色板鞋。
电影院屏幕上滚动着不同时间的电影场次，江梵站在她左手边，双手抄兜，顶着一张帅炸人心的俊脸，过往女生无一步不目光艳羡。
按说好看的人看久了也就习惯了，可是她每次对上他眼睛，都觉得惊艳且招架不住，那颗可怜兮兮的小心脏已经扑通扑通跳了整晚。
他微微压低上身，“想看哪个？”
顾暖抬头去看屏幕，认真程度不亚于上数学课。
有刚上映的警匪片，主演是眼下炙手可热的顶级流量；也有她之前收到的电影票，是校园暗恋题材。
“想看这个……”她鼓足勇气，手指指向时间最近、讲小男生小女生谈恋爱的电影，“可以吗？”
江梵扫了眼，眉眼似乎有些无奈，但看顾暖满怀期待，还是点头说好。
顾暖走在前，江梵抱着大桶爆米花和可乐跟在她身后，两人找到座位坐下，他才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顾暖开开心心抱过去，电影开场前，小小声问：“江梵哥哥，你以前来过电影院吗。”
江梵靠着椅子，座椅之间空间逼仄，两条长腿随意敞着，目光正对还没亮起的荧幕，下颌到脖颈弧度冷淡，喉结线条清晰锋利。
“嗯。”
顾暖悄悄攥了攥手心，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毫不在意：“那是和谁呀？”
他低头看她，眉梢吊起有些坏，甚至带了淡淡调笑意味，“怎么，查哥哥户口啊。”
顾暖闷闷心想，肯定是和女生！
这个女生！很可能还是女朋友！
不然以江梵性格，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开开心心的小萌芽，猝不及防经历一场强降温，蔫头蔫脑，嘴里的爆米花瞬间不甜了。
江梵半晌没等到小话痨叭叭叭跟自己搭话，才发现顾暖耷拉着脑袋，像个被拔了气门芯的气球。
不开心了？
是因为自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吗。
倒是嘴里的爆米花咬得咔嚓、咔嚓响。
“和顾桢。”
顾暖冷不丁被嘴里的可乐呛到。
……好一个女生啊！
江梵微微侧过身，离她近了些，耳边声线干净，事无巨细交代：“大四看的，《钢铁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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