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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江梵作势起身, 顾暖小脑袋中警铃大作，瞬间怂了。
她“嗖”地一下回到自己小毯子, 把自己裹成一只可怜兮兮的小蚕茧，而后小腿使劲儿，小蜗牛一样慢吞吞往毯子里缩，就差在脑门上写上：江梵看不见我江梵看不见我……
最后，她发烫的小脸被完全挡住，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发顶，脑袋上还翘着几朵小呆毛，声音闷闷的怯怯的：
“好了, 我不闹你了，睡吧睡吧……”
说完，还装腔作势打了个呵欠，装出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自欺欺人的样子别提多可爱。
只不过下个瞬间，挡在脸颊的毯子直接被江梵扯开。他手撑在她两边，一点反应时间都没给她, 直接吻了下来。
他亲她的时候总是温柔, 这次却有些凶有些霸道，像是克制不住, 又像是在极力克制。
顾暖躲又躲不开, 最后被摁着亲了个头晕目眩，在她窒息前一秒, 江梵放开她。
他眼尾氤氲的红和冷白皮形成鲜明对比, 勾人而又危险, 能让人心甘情愿被摄走魂魄。
顾暖面红耳赤, 他脸埋在她颈窝平复呼吸, 喘气声让人脸红心跳，她听见他哑着声音警告：“还敢不敢了。”
她羞得一动都不敢动，小声保证：“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暖老实巴交缩到床边缘，裹着自己的小毯子，帅哥美色近在眼前，只敢远观，半分不敢逾矩。
可当她清晨醒来，却发现自己被江梵抱在怀里，他额头抵着她的，睡颜安静俊美，怀里淡淡的薄荷香好闻极了。
所以后来，顾暖小同学依旧无知者无畏，仗着江梵宠她蹬鼻子上脸，用行动证明“下次还敢”。
只要江梵不加班来看她，她必定像个小跟屁虫，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江梵去哪儿她去哪儿。
等到睡觉时间，她又会抱着小枕头小毯子站到江梵房间门口、按时报道，还要板着小娃娃脸，一脸商讨正事的严肃认真：
“这位警官，我怕黑。”
“这位警官，我害怕打雷。”
“这位警官，今天我们一起看恐怖片了对不对？我一闭上眼睛，那些阿飘就在我眼前飞来飞去，所以我一个人睡不着。”
后来理由都被她用光，江梵好整以暇抱着手臂挡在门口，忍笑看绞尽脑汁找理由的小未婚妻。
从他角度看过去她脸颊鼓得像个糯米团，他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偏偏她一脸无辜，还要用湿漉漉的眼睛眼巴巴看着他。
他皱眉：“去你自己房间睡。”
小未婚妻小孩子脾气一上来，直接从他和门的缝隙钻进房间，把自己的枕头被子往床上一放，理直气壮：
“这位警官，我就是想抱着你睡，反对无效！”
江梵拿她毫无办法，眉眼微挑，直接把人拉到怀里亲老实，附在她耳边一字一顿：“这账以后跟你算。”
那个时候的顾暖小同学还不知道。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她欠江梵的，也不例外。
-
顾暖去漫画公司入职后，开始变得很忙。
她高中画着玩的小漫画有了完整剧情，每周固定时间更新，到现在已经连载到一百多话。
每次新一话po上去，新消息提示就一直是999+的状态。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后来的几百评论上千转发，再到翻了几十倍不止、在没有水军的前提下妥妥热搜前十。
突如其来的热度，让她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微博粉丝也已经到了六位数，一开始顾暖怀疑是公司花钱买的，鼓起勇气去问。
“一开始是想买点粉给你撑门面来着。”
“结果发现你相当争气，根本用不着。”
“对了，公司计划出版。”
转眼到十一假期。
顾桢结婚买了新房，洲际佳苑1101已经没有人住。江梵加班加到地老天荒，顾暖索性留在A市，构思要更新的漫画。
放假那天晚上，亲哥电话一秒打来：“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是吗？翅膀硬了？都敢不回家了？”
正临近中秋，月亮很大很圆。
听到熟悉的欠捶语气，顾暖怀念极了，“我不想去当电灯泡嘛。”
“你一个人蹲在A市有东西吃？一个人住不害怕？给你买票，赶紧给老子回来！”
她还没开口，就听见沈医生在电话那边教训亲哥，语气很温柔很缓和：“你不要那么凶，那可是我妹妹，你慢慢和顾暖说，她来我请她逛街吃好吃的，画画可以去书房……”
顾暖窝在沙发忍不住笑，心里暖得不像话。
从顾桢结婚那天起，她就决定，再也不要成为他负担。
亲哥好不容易不加班，沈医生也闲着，她不想去打扰。
好在搬过来没多久，江梵就把崽崽接了过来。
一人一狗，吃饱晒晒太阳溜溜弯，想想也是相当惬意。
她委婉拒绝亲哥嫂子好意，挂断电话。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顾暖和崽崽有感应似的一起跑到门口。
江梵一开门，德牧和小未婚妻同时扑了上来。
他一手抱人，一手去给崽崽顺毛，而后侧过头，压低声音在顾暖耳边问：“想我了？”
顾暖耳朵尖儿一点一点变红，但还是抱着他脖颈不松手，“不加班吗？”
“一号下午到三号上午不用，”他低头看怀里的人，“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顾暖窝在他怀里，他穿简单的白T恤，外面套了件宽松黑色外套，身上薄荷味道的沐浴露味道很重，洁癖患者肯定下班先回去洗了个澡。
“不要出去玩了，你好好休息。”她仰起小脸看他，下巴抵在他胸口，乖巧又懂事。
“江柠好像去看冰川了，”江梵手臂松散揽着她，“你不想去吗。”
顾暖当真是心动，片刻后，小声说：“不想去，冰川有什么好看的呀？隔着屏幕看我都想打哆嗦……”
“可是哥哥想去。”
“真的？”顾暖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江梵“嗯”了声，眼底有笑意浅浅化开。
“虽然冰川那里有点冷吧，”顾暖语气虽然平静，但是嘴角已经弯弯翘起，“但是冷的话我们可以多穿一点衣服，攻略什么的，我问小侄女要，你知道的，我们关系很好……”
江梵摸摸她头发，也不戳穿。
小朋友果然是小朋友，喜怒哀乐都简单，都写在脸上。
她明明给江柠评论朋友圈的时候，不光说想去，还加了十几个叹号。
让他觉得他如果不带她去，他就是罪大恶极。
顾暖窝在沙发一角，披着小毯子盘着腿，给小侄女发信息。
【顾暖：呼叫小侄女！冰川攻略求一份！在线等！挺急的！】
【江柠：当时叫你一起你不要，现在怎么着？自己赶来和我们碰面吗？】
【顾暖：和你小叔叔嘿嘿嘿】
隔了半分钟，江柠的消息慢吞吞发过来。
【江柠：你知不知道，跟男朋友一起出去旅行意味着什么？】
【江柠：你打算订几个房间呀我的小婶婶？】
顾暖只顾着开心，还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顾暖：我不知道，机票酒店都是他订的……】
她伸手搓搓发热的脸，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只是两人在一起之后，江梵一直很温柔很照顾她感受，从来没有过半分逾矩，没有过半分让她不舒服的举动，她每天恃宠而骄安全感爆棚，所以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江柠：你俩？？？】
顾暖一秒反应过来她问的是什么，红着脸秒回两个字：【没有！】
【江柠：我小叔叔怎么就那么能忍？】
【江柠：这就好比嘴边一只傻白甜小兔子、却不下口的大灰狼啊！！！】
顾暖慢吞吞，转过头看江·大灰狼·梵，脑袋里江柠说的话不停往外飘。
他垂着眼睫看书，封面有“大数据”和“侦查”相关字眼，暖黄壁灯在他脸上落下一小圈光影，特别温柔特别貌美，让人特别想要抱住亲一口。
顾暖怎么看怎么觉得，江柠太不了解自己小叔叔小婶婶。
说不定，江梵才是那傻白甜小兔子呢……
-
翌日，顾暖坐上前往南方的飞机，晚上九点，飞机抵达C省。
她一路抱着江梵手臂忍不住蹦蹦跶跶，开心溢于言表。
两人站在酒店前台办理入住，前台小姑娘把房卡递过来。
一张、两张……
顾暖七上八下的小心脏这才沉下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些小小的失落——
江梵好不容易休假，一分钟都不想分开。
电梯上到七楼，两人房间相邻。
江梵先拿房卡刷开她房间门，多年刑警生涯自带职业病，先是把房间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他背影清瘦颀长，外套放在一边，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短袖，腰的线条看起来很好抱。
顾暖哒哒哒跑过去，从他身后抱他，亦步亦趋跟着。
“住酒店记得检查针孔摄像头，”江警官执行任务一般，冷着一张俊脸，正经得一塌糊涂，“不要大意。”
顾暖脸埋在他后背，声音含混：“不是有你在吗。”
说的也是，江梵默许她所有的依赖。
他退到门口，指着门上链条给她看，“记得反锁，把这个扣上。”
顾暖瘪了瘪嘴角，心说订一间就不用这么讲究了，本来她不害怕的，让江警官一顿安全教育，只觉处处都是不安全因素。
他扶着她肩膀弯腰，薄唇贴上她额头，温柔道：“我就在隔壁，手机不会静音。”
顾暖皱着小眉毛，就差把“不舍得”写在脸上，“那我明天早上醒了可以去找你吗。”
江梵笑，“嗯。”
二号早上，顾暖醒的时候外面天还全黑着，看看时间，不过凌晨四点。她跑去敲江梵房间门，没半分钟，门从里面打开。
江梵揉着眼睛，她自己哒哒哒跑到他床边，直接蹦到他床上。
他无奈，又想笑。
“我说公主殿下。”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他最后还是分了一半的被子盖到她身上，把人抱到怀里。
顾暖开开心心，眼睛弯弯的亮亮的，童言无忌：“来找我男朋友盖着棉被聊天！”
时间太紧，江梵报了一天的旅行团，早上七点出发。
冰川、林海、瀑布，数不清的冰蚀湖和堰塞湖，蔚为壮观。
顾暖除了“哇”什么都说不出来，除了疯狂拍照什么都顾不上。
结束一□□程已经晚上十点，她依旧精神抖擞，“我太喜欢那个冰川了，让我每天去看一次我也愿意……”
江梵抱了衣服要去洗澡，白色T恤灰色运动裤，色调柔和又充满青春气，他皮肤白，穿浅色其实更好看。
顾暖完全没在意这个时间点，私心想和他多待一会，仰着小脸喋喋不休，“如果我们再多待一天就好了，应该坐一次缆车的，有一点点小遗憾……”
江梵倚着墙，温温柔柔摸摸她头发，“下次再来。”
顾暖笑，小虎牙尖尖的，可爱极了，“下次来的时候，我的漫画应该出版了，我就有很多钱，我请你呀……”
江梵很认真地听她说话，然后靠近了些，低下头吻上她嘴角，“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他和她说话的时候，薄唇依旧离得很近，以至于她一开口，唇瓣自然而然蹭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听说奥地利有个很古老的小镇，冰雪覆盖很漂亮，我从杂志上看到的，一直想去……”
“可能有些远，所以大概只能留到……”后面的话江梵没说，只是手指抬高她脸颊。
他一亲她，她就傻掉，不知道该怎么办，全身的血液倒流，脸颊通红。更磨人的是，江梵慢条斯理，顺着鼻梁往下，嘴唇随着说话开合，若有似无地碰触着，最后才含住她唇瓣。
“蜜月旅行。”
-
三号早，飞机返程。
顾暖凑到江梵耳边说悄悄话：“告诉你个秘密？”
江梵配合点头，眼里有笑。
“其实来的时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你没看出来吧？”
小姑娘一副见过大风大浪的样子，当真可爱不自知。
“我还特意搜过第一次坐飞机要怎样，比如，起飞的时候嚼口香糖。”
江梵失笑，“还需要干嘛。”
顾暖坦然，“看完冰川就忘光啦。”
“顾暖小朋友，”他剑眉微扬，语速很慢，“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
顾暖乖乖照做，“然后呢？”
江梵手递给她，朝上，手指瘦直，掌心纹路非常干净。
“牵你男朋友的手。”
顾暖抿着嘴，忍不住笑，掌心相贴，他修长手指错进她指缝，十指相扣。
江梵前段时间听已婚人士顾桢说才知道，戒指是要分大小号的。
顾暖手指很细，他目测，大概12号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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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荆市公安局。
江梵拿了警服换上，便装挂进柜子。
他的黑色外套口袋里，有一个小小的正方形盒子。
“江队，沈局叫你开会。”
“好。”
江梵推开会议室门，支队长正在介绍新发生的案情。
“经初步侦查，这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案件复杂就复杂在涉毒，团伙成员众多，人员构成复杂，甚至他们还有自己的非法武装队伍，有拒捕反抗可能。”
会议最后，江梵被局长留下谈话。
他抽开凳子坐下，一身警服冷硬笔挺，肩背挺拔利落。
顾暖晚上临时加班，到家时，江梵正弯着腰在做饭。
她赶紧洗手给他帮忙，“今天不上班吗？”
江梵眉眼微垂，专心致志切南瓜，“下班过来的。”
顾暖把米淘洗干净，放进电饭煲，“我的那本漫画，今天收到样书了。”
“这么厉害。”江梵嘴角弯起，那语气完全就是夸拿了小红花的幼儿园宝宝。
顾暖美滋滋笑出小虎牙。
“你都不告诉我，你画的是什么。”
顾暖抿着嘴角，她暂时还不想告诉他，她从十六岁开始就喜欢他。想再等等，等他哪一天自己发现，应该比她直接说要更开心一点。
晚饭过后，外面突然狂风大作，紧接着大雨落下来。
顾暖窝在江梵怀里看电视，她坐正，把他脸掰向自己。
“这位警官，看外面雨势，今晚上很有可能会停电。”
江梵从警之初，心理学微表情什么的学过不少，加上平时办案日积月累，即使顾暖语气再委婉、措辞再迂回，他对于她小脑袋瓜里想什么心知肚明。
“嗯，有道理。”他懒散勾着她肩，修长手指似有若无碰着她脸。
顾暖挠头，她找大帅哥一起睡觉的理由已经全部用光，那脸皮厚度已经完全不够用。
最后，她决定欲扬先抑，以退为进。
她矜持开口：“那我去睡觉啦？”
江梵嘴角轻扬，看着她，没有说话。
顾暖站起身，就差把“快拦着我”写在脸颊，从江梵旁边走过去的那几秒，都是龟速，“晚安？”
江梵抬眸，瞳孔色泽在灯下显得温润，无辜问道：“今天不找哥哥睡了吗。”
顾暖瞬间打起精神，咬住上扬嘴角委婉道，“会不会比较打扰你呀？”
江梵剑眉微挑，云淡风轻，“又不是没给你睡过。”
顾暖心脏突然就开始狂跳，脸颊热度飙升。
她硬着头皮装没听见，抱着小毯子小枕头跑到江梵房间，心里甜得冒泡泡。
她在他旁边躺下，浅浅的蜂蜜柑橘味道。
江梵关灯，那个放戒指的盒子就在他手边柜子。
要不要现在给她。
可是万一回不来。
江梵薄唇轻抿，又想，一定能回来。
“顾暖，我明早飞机，要出趟差。”
顾暖手抱在他腰上，已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去哪儿呀……”
“涉密，不能告诉你。”
顾暖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眼睛实在睁不开，“那什么时候回来呀？”
“定不下来。”
耳边他声音放得很轻，却让她一秒清醒过来。
这样的对话，和她十八岁夏天的，一模一样。
怀里小朋友半天没有说话，江梵察觉，自己T恤肩侧位置，一点一点湿了。
“你乖乖画画，哥哥去去就回，知道吗。”
顾暖在他怀里蹭蹭，是点头。
下个瞬间江梵翻身，身上的味道铺天盖地。
他低头，高挺鼻梁抵着她的，薄唇压下来。
“有时间哭鼻子。”
“还不如用来亲亲我。”
-
江梵在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好像这一秒才刚见到面，下一秒他就接到通知回市局集合。
他不在的时候，一天24个小时，每一秒都被掰碎无限延长。
又似乎，下一秒就能见到他。
他从外面回来，站在玄关对她张开手臂，等她扑过来把她抱进怀里。
他离开后杳无音讯。
一如那个让她心有余悸的夏天。
11月22日，周六，荆市。
顾桢出门前，问自家媳妇儿，“今天有事吗。”
“没有，”沈医生帮他整理领口，“顾警官有何指示？”
“顾暖漫画签售会，能不能替我去看看，我还有案子。”
“才不用你说，早在漫画连载的时候，我就开始追啦。”
那个时候顾暖暗恋她的J警官，她暗恋顾桢。
某天累得不行随手刷微博，无意发现顾暖漫画，画风软萌、男主是警察。
她看着她暗恋，看着她心动，冒昧给她发过私信。
后来，看着她消失一年，再出现，就是在一起的消息。
“哦对了，当时答应你求婚，一部分原因是你是顾暖哥哥。”
“跟你结婚，又有老公，又能让我喜欢的太太当我妹妹。”
顾桢眯了眯眼，看起来有些危险。
沈医生乖乖噤声，“顾警官慢走，顾警官辛苦。”
这一天，荆市下了第一场雪。
顾暖穿奶白色开衫，浅蓝牛仔裤，干净乖巧的大学生模样。
她在签售会现场，给江梵发信息：
【荆市下雪了，不回来看吗？】
【签售会我好紧张啊……还有十几分钟QAQ】
对面没有回音。
顾暖深吸口气。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年那么危险江警官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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