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前世番外龙灵#飞鸢师徒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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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前世番外:龙灵#飞鸢(师徒情)

龙族被灭时,龙灵尚不知事,还是个三百岁的小娃娃,她的父母把她视若珍宝,还有个宠溺她的哥哥,日子过的行云流水,逍遥快活,若不是那场战乱,她会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她清楚地记得那日,自己跟哥哥赌气,一个人跑出去玩了一天,到徬晚才回去,可回去时,村子已经火光滔天,她奋不顾身冲进火海救人,可她的哥哥和父母都已经没了呼吸,浑身血淋淋地静静躺在火海里,再也没有起来。

龙族全村,除了她幸逃过一劫,无一活口,她不知灭族之仇找谁报,她本想一死了之,可她想到龙族不能灭亡,她要振作,于是,她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逃出了火海,一路逃至昆仑山脚下。

大火烧了半月有余,她站在昆仑山巅静静地看着远处那一片火海,心灵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眼角的泪水如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自那之后,她便一个人生活在昆仑山巅,孤独寂寞的活着,若是无聊,便跟一些花花草草对话,或者一个自喃自语着,没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昆仑山本就是修仙的好地方,不出几百年,她的法术精进了不少,弥补了以前偷的懒,她的母亲在她七岁生日那年送给了她一把上古神剑——绝情剑,故而,御剑之术她很小便已经驾轻熟路。

小时候的她,很爱偷懒,母亲让她用心练剑,她觉得苦觉得累,多次偷奸耍滑,跑出去玩,每次母亲都会罚她练上一日的剑,连同着哥哥一起罚。

遭受大难之后的她,心性成熟了不少,在练功修法上,愈发重视起来。

她每日每夜苦练着法术,只为有朝一日,见到自己的仇人,不用惧怕,她想报仇,却不知仇家是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以为自己的能力,已经可以去寻仇的时候,却在即将离开昆仑山之前,遇到飞鸢,飞鸢一身白衣,飘逸出尘,飞鸢闯进昆仑山时,她正钻心练功,一招一式尽收眼底。

飞鸢只是摇着扇子,靠在菩提树下,静静地看着龙灵在雪地里翩跹起飞着,他活了上万年,一眼便瞧出眼前的女子,一招一式间,都带着浓浓的仇恨。

龙灵察觉到有人偷窥,一剑猝不及防朝他刺去,他身子一偏,剑直接掠过他,砍到了树上。

那是她

第一次见飞鸢,他白衣似雪,墨发半束,倒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意味在里面,嘴角溢出淡淡的冷意,给她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那刻便断定,这个男人不好相处。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收了剑,打量着他,口无遮拦道:“哪里来的登徒子,敢偷看姑奶奶练功,活腻了吧!”

那时的她,不过凡人的十二三岁罢了,也算得上豆蔻年华,飞鸢闻言皱眉,眼前的女孩,生的乖巧至极,却出口成脏,遂有不悦之态。

想着如此,便不由自主的摇头叹气起来,眼底闪过一丝怜悯和同情,这让龙灵很不爽,拿起剑鞘,猝不及防,架在了他的脖子,把他逼到了树下,喊道:“作何叹气?”

飞鸢也不反抗也不恼怒,只是捏着一柄扇子,眉目清冷,如实告知,“不过是觉得你可怜又可悲罢了。”

“找死。”龙灵彻底被激怒了,抽出绝情,便准备朝他要害刺去,却在一眨眼功夫,飞鸢便从她前面瞬移到她身后,身法快得让她瞧不清。

她扭过身来,见飞鸢对着他轻蔑一笑,心中更来气,抄起剑,便胡乱砍去,因为气愤着急,完全乱了章法。

飞鸢并不出手,只是一步一步回避,身姿矫健,龙灵累的筋疲力尽,而飞鸢依旧风采动人,一身轻松,完全没有疲倦之意,到让人觉得,他这般待龙灵,有一些戏耍的意味在里面。

龙灵察觉到他逗玩自己,很是气愤,但能力有限,又打不过他,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最后累的踹不上来,收了剑,坐在雪地里,耍着孩子气般,“不打了不打了,打不过你行了吧。”

飞鸢捏着扇子,看着她坐在雪地上,用剑在地上胡乱划着,遂道:“你这等修为,见不得什么世面,不过,你天资过人,倒是可造之材,若是可以,可愿拜我为师?”

龙灵闻言,有些犹豫,但不可否认眼前的男人,确实修为极高,仙气浑厚,想来神阶也一定高,做了他的弟子,自然有望得道成仙。

这样一考虑,遂应了下来,飞鸢见她同意,满意点头,带着她回了苍梧山,龙灵跟着他回去之后,才知晓,她的师父是仙界赫赫有名的药神。

飞鸢一生收了无数的徒弟,不过都是莫名其妙就拜了他作师父,唯有龙灵,是他自愿收下的,虽是他发自内心收下的小徒弟,但也并无半分特殊性。

入门

第一日,龙灵就被飞鸢派去担水浇花,既无传授法术之意,也无授予医术之念,完全把她当做了一个打杂的奴婢,偶尔浇花喂鱼,偶尔做奉茶婢女。

一开始,她还勤勤恳恳的做着这些安排的工作,可在苍梧山待了几百年,她的工作还是一尘不变,每日除了担水就是奉茶,完全已经忘了当初收她之时,答应授予她法术的事。

龙灵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不予通报,就闯入了飞鸢的书房,开始还恭谨相问,飞鸢只说她学习的时机未到,还不能授予她法术以及医术,她辩解了一番,飞鸢拿着手中的棋子,一个人旁若无人的研究着棋局,气得她摔门而出。

那日之后,她便跟飞鸢赌气,几日不吃不喝,飞鸢身边的小厮将此事通报给他,他只是无奈摇头,只说由她闹,并告诉膳房,不用送饭过去了。

龙灵听到这个结果,又急又气,最后,都被气哭了,大骂飞鸢狠心,别人家的师父都很宝贝自己的徒弟,偏偏她的师父就不是,飞鸢从未温言细语对她说过话,也未夸赞过她,但惩罚这事,在她身上,倒是一件都没落下。

她开始后悔当初拜他为师了,跟在他身边几百年,一无所获,倒是担水奉茶的活,她学得精精透透的。

一日,她担水浇无忧树时,萌发一个可怕的念头,她要把这棵树摧毁掉,彻底摧毁掉,于是乎,她那日担了很多水,一桶接着一桶往无忧树根下浇,无忧树怕涝,她就偏要淹满根部。

因为,她知道,这棵树是飞鸢最喜欢最宝贝的一颗树,飞鸢一得空,就会亲自来照料它,无忧树死了,飞鸢兴许会伤心,她倒要看看,这个无情的男人,会不会为他的宝贝树伤心难过。

她做完这些之后,回到房间,有些沾沾自喜,可很快就开始觉得自己好坏,好坏,飞鸢好歹是他的师父,唯一让她有牵挂的人,她不应该这样对自己的师父。

她想到生日的时候,师父特地给她准备了她最喜欢的桂花糕,还有那他自己都不舍得开封的桂花酿,她想到了师父的好,遂跑出门,来到无忧树下,拿起瓢来舀出树根下的水,可已经太晚了,那些水都浸入了土里,开始慢慢腐蚀根部。

她知道,无忧树是必死无疑了。

她开始害怕,丢了瓢,跑回房间躲了起来,她祈愿,但愿没有人看到她,飞鸢永远也不要知道真相。

浇完水没几日,无忧树便开始泛黄,树枝枯黄起来,整颗树无精打采起来,她每每从哪里经过,都会暗自神伤一番,没有人注意到无忧树渐渐枯死,她开始偷偷翻阅藏书阁的医书,看看有没有法子救治无忧树,可此事很快就被飞鸢知道了。

飞鸢看到已经奄奄一息的无忧树,很生气,龙灵跪在地上,静静听他训斥,那日,飞鸢发了很大的脾气,罚她倒挂了三日,不止如此,还让她抄了两万遍医书。

那棵无忧树,福大命大,被飞鸢救活了,她每次从它身边经过,总觉得它长得很茂盛了,看着精神了许多。

此事之后,飞鸢再也没让她碰过无忧树,飞鸢宝贝这棵树宝贝得紧,宛若是他的孩子一般,小心呵护着,她问过飞鸢,为什么那么在乎那棵树。

他总是笑笑,没有回答,望向窗外,他目光所及,正好是那棵无忧,无忧的叶子被风吹得瑟瑟作响,听着像风铃的碰撞声,悦耳动听。

一千年过去,她还是飞鸢身边的小婢女,担水奉茶,都快成她拿手绝活了,虽然什么都没学会,但在飞鸢身边的日子,倒是颇为安逸,甚至她都快忘了,当初拜入师门的初衷是什么。

一千多年,她似乎活的愈加清澈起来,不再是那个满腹仇恨,一心想寻仇的女人了,她的心里,除了仇恨,还有一方澄净的天地。

飞鸢见她心境开朗起来,看着在花园自由穿梭得像个快乐的鸟儿一般,他松了一口气,释然一笑,这么多年,他的苦心果然没有白费。

龙灵侧身,趴在花台上,鼻尖轻轻嗅着花坛里的百花,芳香至极,飞鸢立在无忧树下,看着那个越来越快乐的小精灵,觉得该是时候授予她法术和医术了。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龙灵学什么都快,他只展示一遍,她都一一记了下来,并且能一招不落的给他比划出来,虽然气势不足,但这超强的记忆力,他相信,假以时日,她便能很快承袭他的精髓。

龙灵很快,超越了众多师兄弟们,成了药神门下最出色的弟子,几百年过去,飞鸢的医术已经可以跟她的师父飞鸢媲及,飞鸢得如此天资聪颖的弟子,自然很欣慰。

可好景不长,龙灵和飞鸢在救人方面分歧越来越大,飞鸢秉承着一惯随心而救的原则,他只救一些他认为值得去救的人,而眼睁睁看着一些可以救但不救的人死去,龙灵恨极了他这个毛病,认为医者,当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们不知一次为此事吵架,虽然每次吵得厉害,但师父还是师父,徒弟依旧是徒弟,还是相处在一起,过着闲散的日子。

可最后一次吵架晚,龙灵再也无法忍受飞鸢见死不救的无情之举,辞别了飞鸢,自己跑到桃花谷做了个医仙,还收了个小侍从名唤青鸟。

当她执意要离开时,飞鸢也不恼,还是一句“由她去吧。”

她走的那日,飞鸢站在无忧树下,心里五味成杂,紧紧攥着袖子,静静看着她朝自己磕了三个头,便绝尘而去。

他原以为她只是赌气,自小她就爱跟他置气,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谁知,她这一去,便是数百年,从未回来看望过他。

后来,他让小厮去打听,才知她在桃花谷定了居,和一个叫青鸟的女孩生活,小厮问他,是否要去看她,他犹豫了片刻,终是摇头,叹气道:“也罢也罢,随她吧。”

他终是没能放下面子,去见她,苍梧山所有人都知道,飞鸢最宠的,便是龙灵,可他一次都没去看她。

后来,他听说,她救了个叫花不归的平凡男人,还跟他相爱了,听说,花不归几次拼死相救,飞鸢得知此消息的时候,颇为诧异,但随后释然,敲着棋子,颇为神伤,“挺好,爱捣蛋的丫头终于有人替我照顾了。”

说着,不知为何,眼角一抹滚烫滑落下来,他大为吃惊,用手触碰着脸颊上那一抹湿润,小厮有些难以置信,愣愣的看着自家主子。

飞鸢拂袖迅速挥掉那滴泪,故作镇定,抬头望向窗外,那棵无忧树已经亭亭如盖,叶子轻响,恍若风铃一般。

他看着看着,竟笑了起来,“那棵无忧,原是为她而种,希望她无忧无虑,无仇无恨,自她离开,就无往日那般茂盛。”

小厮看向窗外,那棵树分明比以往粗壮了许多,枝叶也茂盛许多,为何主子反倒觉得稀疏不少,他有点不明白。

后来在龙灵身上发生了许多事,他都无从知晓,因为他觉得,龙灵已经有人保护,无需他再操心,遂没让小厮打探她的任何消息。

就这样,飞鸢闲散过了多年,忽一日,龙灵在府门求见他,很是着急,可那时候的他,为了救病危的天帝,耗损了毕生修为,天帝的病情,完全超出了他的诊治能力之外,为了天界安定,他耗费修为救人,一夜之间,白了头。

她来求见他的那日,白发苍苍的他,正捏着一枚棋子,不知要下在哪里才好,小厮来通报时,他倒是十分想见她,可如今他的模样,定会吓到她,遂让小厮传话,“不见亦不会救。”

飞鸢知道花不归对她的意义,那是她的命,他不忍心见他心痛,可他已然无任何实力去救人,但又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只好告诉她,有些人,不该救,生死轮回,本就是自然定论。

飞鸢一直认为龙灵不在乎他这个师父,百年来,从未想过回来探望她,他错了,龙灵偷偷回来过几次,只是躲着静静看他几眼便悄悄离去,离去时,总是会偷偷摘下几片无忧叶来做纪念。

她一直都记得,她的师父最爱这棵无忧,看到无忧,就好比师父一直在她身边。

龙灵原抱着侥幸的心态,认为她的师父会念在他们师徒一场的份上,救花不归,可她错了,飞鸢无情的拒绝,见死不救的冷漠,彻底让她寒了心,当时冲动之下,跟飞鸢断了师徒关系,抱起花不归,决绝而去,不再回头。

飞鸢得知她跟自己断师徒关系时,脸都白了,那棋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随后,当着小厮的面,拂袖,将棋局一把掀翻了,黑白色的棋子落了一地。

小厮吓坏了,慌忙捡棋,棋子都回到棋盒里,端到他面前,他刚想掀翻给,扬起的手不知为何停住了,只喃喃自语着,“也罢…也罢…”

飞鸢重新摆好棋,释然一笑,“也好…她不会看到我这副模样,挺好…”

窗外的无忧树瑟瑟作响,他抬起头来,看过去时,那棵无忧愈发倔犟起来,明明吹东风,偏偏那些叶子还向东翻转。

这树,好生倔犟。

再后来,他得知桃花谷被毁,而她的内丹,也被人骗了去,一波强盗将龙灵逼到了绝路,听闻,领头的人,叫百里澈,百里澈这个名字,于他,好生熟悉。

他想起,冥界的统治者,好像就叫百里澈。

他闻讯,迅速赶到了桃花谷,那儿已经是残墟一片,而龙灵,他亲眼目睹,她一身血红色的衣裙,坠入了火山中,溅起了很多岩浆,他看到,那个领头的男人最后想去抓,却恍若一阵风一般,什么也抓不到,最后,那群强盗内杀了起来。

他趁着他们内讧之际,一个闪影,飞下了火山口,跟那炽热的岩浆溶为一体。

飞鸢的师父,告诉过他,做药神之日起,便有一个回生咒,凡是药神都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做注,以不可轮回起誓,为已死之人作陪,可以以命换命,可让人起死回生,但代价就是一生不可轮回,丧失一世全部记忆,归于凡尘,拥不死之身,再无想起自己是谁的可能。

他跃下的那一刻,世间便再无药神飞鸢。

七日之后,桃花谷旁的火山口,出现了一怪诞异象,从火山口冲出了一条火龙,身形巨大,翱翔九天,背上还驮着一个男人,那男人没了生命的迹象,静静躺在火龙身上,白衣似雪,墨发如初…龙灵复仇篇(龙灵视角)

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便是认识一个叫花不归的男人,初时见他温文尔雅,处处为我着想,却不想,他的心机城府埋得如此深,一步一步让我沦陷在他的感情漩涡中,最后,再毫不留情夺走我的内丹,我的亲人。

师父多次劝我,我只当耳旁风,仍旧一意孤行,最后,落得一无所有,徒留一副无用的躯骨。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谷桃花始盛开,最后见他那一日,谷中桃花遍地,我素来喜欢桃花,在苍梧山时,央求师父许久,他才答应在园中种植了一些桃花,师父是个木纳的人,不懂浪漫,每日看着我在桃园中流连忘返,自己却在无忧树下独自对弈。

谷中的桃林,是我亲自种下的,临走之际,有它们相送,倒不妄我悉心照料它们那么多年。

我终是因为没听师父的忠告,走到这步田地,我无颜面对师父及众师兄弟,唯求一死,可我到了火山口时,突然犹豫了。

我仍抱有一丝幻想,花不归,他或许是有真心爱过我的,我不想抱有遗憾离开,我就算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

可当我问他,一遍又一遍,哪怕他说对我有一点点情意,我也死而无憾了,可他避而不答,只是看着我,沉默又沉默。

那一刻,我便明白,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他从始至终就没有真正爱过我,哪怕在我将死之时,他也不愿说谎哄骗我。

呵,好一个狠心的男人。我只是苦笑,遂不再犹豫,转身纵身一跃,扑向熊熊火焰,扑向死亡。

跳下的那一刻,我觉得好似卸下了一座巨大的包袱,那包袱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终于轻松了,不再受感情所困,不再纠结谁有没有爱过我。

无所谓了,一切都结束了。

坠落过程中,我想到了师父,那个一惯严厉的男人,他再也不用听我唠叨了,再也不用担心我在外面闯祸了,此时的他,或许在无忧树下对弈,亦或许提着药箱出诊还未归来。

死亡来临之际,我才明白,这一辈子,真正真心待我且又关心我的人,除了青鸟,便是师父了。

扑向火焰,坠入岩浆的那一刹那,我只觉得身体灼热滚烫无比,眼前一黑,世界归于宁静。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七日后,我从一片温热中苏醒过来,那岩浆似乎没那么燥热了,变得温和舒服,好比灵山温泉,泡在里面,舒适至极。

对于自己能安然无恙,我有点难以置信,直到看到同样在岩浆里的师父,我才明白过来,是师父救了自己。

我的龙鳞变得火红一片,已然不是从前那白如水晶的鳞片了,我的体内燥热无比,似乎要喷出火来,那一刻,我惊奇发现自己水火可控,身上的龙鳞也变化不一,有白转向蓝,亦从蓝变为红。

我本是一条水龙,擅长控水,今这一劫,我变得水火可控,开始在水火之间来回转换。

我冲破山口,驮着师父冲向天际,师父静静躺在我身上,一动不动,他依旧墨发如初,冷峻的脸俊俏无比,只是…

他深邃的眼眸,再也倒映不下我的脸了,再也装不下他最喜欢的无忧树了。

我带着师父回了苍梧,我知道,师父最爱那颗无忧,我便将他放在无忧树下,师父身边的小厮见我回来,没有丝毫惊诧。

那小厮跟了师父十几万年,感情自然深厚,见师父这般,不由分说,扑上来便是一阵痛哭,他哭得肝肠寸断,惹得我不禁也落了泪。

可我终是不相信师父已经彻底离开了,我感觉师父只是累了,睡了个很长很长的觉罢了,等他心情好了,自己便会醒来。

我一直这样安慰自己,所以当小厮告诉我,师父曾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他魂归混沌了,就将他水葬在无妄海。

我素来知道,师父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他自由惯了,受不得灵棺的束缚,想跟着那一波大海,四海游荡,无拘无束。

可我不愿意将师父轻易交给一片海,师父一生都在孤独中度过,我不想让他死后,还要守着无边无际的大海过着孤独寂寞的日子。

小厮来那日,我将他轰走了,后来,师兄弟们来劝我,他们说,我这般,是对师父遗体的不尊重,要我好生安葬,我终是抵抗不了他们那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师父被送往了无妄海。

听说,神仙死了,都葬在那里,我想,师父或许不会孤独的。

师父走后,那棵无忧树便无人打理了,我便每日精心打理起来,定期浇水,偶尔会在无忧树下一个人坐着,一坐就是一日,茶饭不思,无人来扰,看着铺满无忧叶的棋盘,心恍如失去了什么,扑在棋盘上大哭一场。

偶然一次机会,我从师父贴身小厮口中才知,那棵无忧树,原是替我所种,师父早在收我那刻,便已看透我内心仇恨太深,种下这棵无忧,希望我忘忧忘恨,忘掉不快,重新生活。

原来,师父不授予我法术,就是不想我背负仇恨度日,不想我变成一个复仇的工具,得知真相,我跑去无妄海待了三日,三日里,看着那碧海无波的海水出神,回想着与师父的点点滴滴,又痛又恨,痛得是一直误会师父,恨得是师父一直不解释。

我心里的仇恨,再难是一棵无忧能化解的了,仇恨的种子在我心底越埋越深,直到最后生根发芽。

灭族之仇,我无处可报,千年来,便就此耽搁了,可眼下的仇恨,我即已知晓仇人,说什么也拦不住我复仇的决心。

仇恨一旦扎根,没有了师父,我便再难甩开,日复一日,我被蚀骨的恨意折磨得几乎要疯魔。

师父离开之后,我变了,变得冷血无情,不再抱有一颗医者仁心,我开始变得比师父残忍,我也如师父一般,学会了见死不救,冷眼旁观。

世人都道我已入魔,秉性大变,定是练功走火入魔所致,可偏偏我还端着仙人身躯,依旧可以在仙界随意出入。

堕仙名单无我名,我便还是一日仙。

入魔也罢,成神也罢,于我已经不重要了。

而我只想报仇,报仇。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查出花不归的真实身份,原来,他是冥王百里澈。

一得知此消息,我便提着剑去了冥界,冥府门口有两人拦去了我的去路,女的叫暗笙,男的叫息风,他二人自然不是我对手,我想也没想,挥剑将那个叫息风的斩于剑下。

他的血溅了我一脸,我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个女的发了疯要我偿命,我本可以杀了她的,让他们做对亡命鸳鸯,也算做了回好人,可我犹豫了,我突然生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是冥界的人,受命于百里澈,凡是跟百里澈有关的人,我除了恨便是恨。

我放了她,我知晓她跟那个息风相爱,我偏留着她,让她享永世孤独,百世折磨。

那日,我一路杀到冥王殿,冥界道路血流成河,对于冥界之人,我一点都不手软,沿路杀进了冥王殿。

百里澈一身玄色长袍,玉冠束起,斜倚在王榻上,见我闯进来,微微有些吃惊,嘴唇微微颤抖着,大概气愤我杀了他那么多人。

他起身,看向我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似有靠近我,我极其抗拒,沾满血的剑指向他道:“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你。”

他对于我的话,置之不理,一再向前,眼角隐隐有泪,嘴里唤着我灵儿,那声灵儿,像是压在口中碾转了许久,才蹦出来的。

“住口,既然目的已达成,就没必要再摆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了,我不过一界小仙,可受不起冥王的情意。”

我冷言冷语驳斥回去,一点都不留情面,他一点都没在意我的话,手竟然抚摩了我的脸,我当即打掉他的手,极其厌恶的瞪向他,道:“冥王大人,还请你放尊重,我今日前来,一则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二则就是亲手杀了你这个虚情假意的男人。”

说着,一剑朝他胸口猛烈刺下去,鲜红的血从他的胸膛流了出来,我的剑更红了,因为他深色衣服的关系,血不怎么看的清,但染红了我的剑以及手。

他没有躲,我以为他会躲开,故而下手极其重,血溅了我一身,而他不仅不躲,还不断往我这般靠,他每靠一步,剑便深入几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紧逼,剑一点一点刺穿他的身体,我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我以为我可以像杀死一只蚂蚁一般杀了他,可我做不到,我终究还是爱他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爱,让我无法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

看着他一步步向前,那剑就要刺穿他的心脏,刺穿了他的心脏,我便大仇得报,师父在天之灵,一定欣慰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看的眼神,比以前还深情款款,我扭过头,不去看他,他逢场作戏惯了,我不会再上当了。

不会再上当,一定不会。我这样告诫着自己。

可当剑要刺穿他心脏时,我慌乱松了手,大骂道:“你疯了,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不会,永远不会。”

我朝他嘶吼着,骂着骂着,竟哭了起来了,我好恨自己,为什么狠不下心杀了他,我曾在师父冢面前信誓旦旦说过,一定亲手杀了百里澈,以祭他在天之灵。

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真的很爱他。

我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内心拼命挣扎着,我要杀了他,可内心深处还有层声音告诉我,我不能杀他,两种声音交织,我变得不受控制,这种身体和心灵受折磨让我痛不欲生。

我一脚已经踏进了地狱,还有一脚仍然处于天堂,杀与不杀他,全在我一念之间。

最后,我丧失了生的欲望,迅速拔出了百里澈的剑,一剑朝自己的心口刺去,那剑穿过了我的胸膛,我终得解脱。

百里澈有些始料不及,看着我倒了下去,他接下了我,我在他怀里,看着他,眼里满满的恨意,却什么也不说。

我要他永远记住我,记得曾有个叫龙灵的女人爱他至深,也恨他至深。

我相信,我眼底的恨,足以让他不好过一辈子。

弥留之际,我终是不曾对百里澈留下一句话,他知我恨他,只是紧紧抱着我,我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胸口的血与我的血混合在了一起,那味道,参杂着忧伤的气息,让我很不舒服。

我已经没了气力,只觉得好累好累。

闭眼那一刹那,我恍惚看到,师父一身白衣飘飘,墨发半束,站在无忧树下喊着我的小名,朝我点头微笑。

我缓缓伸手,师父牵着我的手,如小时候般,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乖,不要哭。”

我忍着泪水,哽咽着声音,静静看着他,缓缓阖眼,冰冷的泪珠划下眼角。

师父,徒儿来请罪了。百里自述篇(百里视角)

那一日,我处理完政务,正要靠榻小憩一会儿,我的手下,不予通传,也不征得我同意,匆匆从外面闯进了殿,我看他跑得太急,鞋子都跑丢了。

这般匆忙,定是有急事,我不予追究,直接问他何事,他说,有个女魔头来冥界挑事,凡是阻拦她的人都被她杀了,现如今快要杀进殿内来了。

我闻言,大惊,我虽树敌不少,但痛恨到要灭我冥界的,除了魔界,也别无其他,怎么会有女人来冥界找麻烦。

我正纳闷间,殿门被一团戾气破开,便见一红衣似火的女子,手里提着绝情,站在殿门外,恶狠狠地瞪着我,她周身的火焰,照亮了整个殿堂。

开始我没仔细看她,只是静静地躺在榻上,不慌不忙,可当我细看时,我顿时惊呆了。

她不是别人,正是桃花谷谷主龙灵。

我又惊又喜,起身朝她缓缓走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龙灵她还活着,她还能出现在我面前,我很激动,我日思夜想的人儿居然还活着。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看到她那一刻,我仿佛捡到了宝,喜不自胜,素来坚强的我,眼圈不知不觉也泛红了,只觉得眼眶一阵灼热。

我慢慢向她走去,她似乎很抗拒我,见我不断靠近,拿着绝情剑对着我,告诫我不要靠近她,否则她要杀了我。

我闻言,心中一颤,随后释然,我知她心里恨极了我,她恨我骗她,让她一无所有,她恨我,在她最后要跳下火山那一刻,没有丝毫动容,她一定觉得我从始至终没有爱过她。

她一定觉得,我接近她,一定是事先预谋好了的,不是的,我那日闯进了桃花谷,完全是无意而为之的。

那日,我被魔界之人暗算,身负重伤,而魔界之主魔翼素来跟我是死对头,冥魔两界战火绵延了数万年,一直未断过,魔翼恨我入骨,知我重伤在身,便下令赶尽杀绝,非取我性命才肯罢休。

当时,魔翼险些取了我性命,幸而遇上大雪天,魔族之人素来怕冷怕冻,而且大雪天,他们的方向感很差,我抓住这个弱点,与他们一番周旋,好不容易摆脱掉他们的追捕,却不想,闯进了一片谷地。

当时我的修为,在与魔翼搏斗时耗费了太多,已经完全抗不了冻,也忍耐不了饥饿,饥寒交迫的我,在谷地四处寻找人家,可唯有皑皑白雪和一望无际的丛林,便什么也没有。

终于,我受不住了,脚底一软,两眼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后来,龙灵救了我,她不留余力每日每夜悉心照料着我,她救了我,我自然是感激她的,等我伤好后,我便留在谷中帮她做一些杂活,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我发现,修为耗尽的我跟凡夫俗子无异,堂堂一界冥王,如今成了窝囊废,我便每日暗自神伤,偶然一日,我发现龙灵是龙族之人,而且还是飞鸢的徒弟,于是,我邪念顿生。

我开始计划骗取她的命丹以修复自己的修为,他日,魔族来犯,也不至于四处逃窜。

我开始骗取她的感情,我知道,女人的心最好骗,尤其是她这种不谙世事的女子,后来,我为了她,豁出性命试药,甚至跟群狼厮杀,最后,满身鲜血奄奄一息的我,顺利完成了我的苦肉计。

我知道,她心里已经爱上了我,可我不确定,她是否愿意拿命丹救我。

我只能以命来赌,果不其然,我赌赢了,她最终还是中了我的圈套。

有时候,我常常感叹,她真傻,世上怎会有如此傻的女子。

命丹到手,我便离开了,后来,河梨不知怎么得知龙灵的情况,便趁火打劫,化成我的模样骗了青鸟,趁机杀了青鸟,后来,河梨将龙灵逼到了绝境。

他恨惨了我,我骗了她,甚至以为我杀了她的青鸟,心灰意冷的她选择一死了之。

当我看到她站在火山口,一遍又一遍喊着我的名字,那般撕心裂肺,她眼底的恨意,跟她身后的岩浆一般红,她在等我给她一个答复。

听着她孤独落寞的声音,看着她泪流满面且被伤得体无完肤的模样,我的心忽然之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疼痛无比。

我还是忍不住,赶了过去,她一身红衣似火,看着我,苦笑着,身心俱疲问我是否爱过她,哪怕一点点。

我不知如何作答,我也在问我自己,到底有没有对她动过心,可我心里一团乱麻,看着她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我竟迟迟不肯回答。

她见我没回答,苦笑了一下,转身一跃,当着我和河梨的面,跳了下去,那一刻,我的身子不听使唤,冲上前去想去拉她,结果,什么也没抓到,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入了炽热无比的岩浆。

那一刻,我的心不知为何,好痛,好痛。

我想,大抵,我心里是爱着她的吧。

她跳下去后,我跪在火山口凝望了许久,最后,我起身,不由分说,便和河梨打了起来,我嚷着要河梨偿命,河梨只是冷笑,一语便摧毁了我心理的堡垒。

她说,真正害死她的,其实是我。

诚然,她没说错,若不是我骗走了她的命丹,她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河梨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杀了青鸟,烧了桃花谷,而我,却生生杀了龙灵。

看着拿剑对着自己的女人,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我承认,虽然我一开始没有预谋害她,可后来却一步步算计着她,将她算计得什么也没有了,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害苦了她,她恨我是应该的,她要杀我,我也无怨无悔。

我一步一步靠近她,她一气之下,一剑刺向我的心脏,我并不觉得疼,她很惊诧,为何我没躲开,她或许,以为我会躲开的。

我自知自己对不起她,抱定决心不会还手,更不会躲避,要杀要剐全由她决定,我知道,只有我死,她才消除心中的恨意。

我一步步将剑逼近自己的心脏最深处,一步步抱定了求死的心态,她好似看穿了我般,慌忙松了手,大哭起来,骂着无情无义。

她说,她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我。

闻言,我苦涩一笑,心情很复杂,那一刻,我才知道,她恨我已如此之深。

她松开手,变得疯魔起来,疯狂的拍打着自己的脑袋,好像很痛苦,我不知道她究竟为何会如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我很想抱抱她,可我深知,她极其抗拒我,不会容许我碰她,我便只能在旁看着,我胸口的血,不断往外涌出,我丝毫不惧怕,大不了一死而已。

忽然,她突然拔出了我胸口的剑,没有任何前兆,将剑刺入自己的腹部,血将她的衣裙染得更红了。

我慌乱了,搂起她,她只是瞪着我,眼底满满恨意,我知道,她已经恨我入骨,我的心剧烈痛了起来。

她直到咽气,也未曾对我留一句话,我多想听她说一句,哪怕是骂我也好,可她终究固执至此,未言一句。

她咽气地那一刹那,似乎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人一般,露出了久违的笑,那笑透着少许孩子气,嘴里喃喃着什么,我附耳仔细听,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想,大概她见了自己的亲人了吧。

那一日,我抱着她逐渐冰凉的身体,哭成了泪人儿,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我是冥界的王,掌管凡人生死,却无法决定她的生死,我

第一次觉得,若是她是个凡人,该多好,至少,我可谓违背天道,让她起死回生。

我终是不舍得将她埋葬,她如花似玉的人儿,怎可长伴黄土生活,她一定会很很害怕的,我不忍心丢弃她,将她的肉身保存了很多年。

终于,我在一本上古书卷上发现了一个可以救治她的法子,书上说南海有一分魂珠,可将死者灵魂剥离为两份,一善一恶,善魂只记美好回忆,恶魂专拦负面情绪以及不好的记忆,善魂渡入轮回,方可再生,恶魂乃主体一部分,不可随意打散,需好生照管,不可与善魂相遇,两魂若是融合了,必唤起轮回者前世记忆,我看了看,法子很古老,整个过程需耗费大量修为,所以从未有人尝试过,能否成功还是个未知数。

最后,我决定赌一赌,我去了南海,费了好大一番周折才弄到分魂珠,光取珠子都已经耗费了太多修为,即便这样,我也要救她。

我用分魂珠,几乎耗费了所有修为,分魂珠威力强大,又极富反噬性,即便如此,我还是将她的灵魂从肉身中分离出来,分成了善恶两魂,刚开始,两魂懵懵懂懂,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善魂在我的引导下,喝下了孟婆汤,由我亲自送入了轮回道,而恶魂死活不听我的,将汤碗砸了,我知道,刚开始它的记忆不全又支离破碎,对我不会构成威胁。

它太过暴躁,无奈之下,我只好把恶魂囚禁起来,我终是不忍心她在铁牢里度过,便将它囚禁在一间阁楼里,里面东西齐全,万不会亏待了她,我一囚就囚了很多年,不许任何人靠近它。

善魂顺利入了轮回,我一时大意,竟疏忽了日子,让她出生在了七月半,成了名副其实的阴时生人。

阴时生人,最易招鬼,所以我故意在她家放出消息,说要我要在她十八岁之时迎娶她过门,从而打消那些恶鬼的念头。

没有鬼敢与我抢人,除非它不想活了。

我闲来无聊,幻化成一清道长,在凡间打响了名头,她奶奶找上了我,让我帮忙驱鬼,这个年迈的老人可能还不知道,她口口声声要驱的鬼,便在她跟前。

我欣然答应下来,在她家里假意做了几日法,并给了龙灵一个舍利子,那颗舍利子原是我的一个和尚朋友送我的,我便趁此送给了她,也让她多了一道护身符。

那舍利子于我,倒没甚厉害之处,但于普通小鬼,那可是会要了它们的命。

忽一日,我在冥界闲逛,碰上了童灵的奶奶,她自然认不出我,她一个人在桥头上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孤单而落寞。

我在不远处静静瞧着她,透过她的心,我看到了她的一生,她年轻的时候,是个驱灵人,却是个半吊子,生意惨淡,即便这样,她乐于助人,一生积了很多功德,投胎转世时,必定会是好人家。

可她不愿投胎,孟婆多次劝解,她就是不听,每日在奈何桥闲荡,最后孟婆无法,上报给了崔珏,崔珏不好处理,便让我做决断。

我亲自去劝她,她不肯投胎,也不喝孟婆汤,我念她一生功德无数,便给了她一个看管仓库的差事,她没有推辞,做了几日,不知怎么得知,我要娶她孙女,跑来问我,我如实告知。

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很满意,我见她同意,并让她回了阳间,替我照顾好童灵,她也欣然接受。

童灵十八岁之际,在老人的帮助下,我得以跟她重逢。

一千多年前,是我对不起她,我亏欠她太多,这一世,我会慢慢偿还。

上辈子,她用命爱着我,这辈子,我愿拿命护她。飞鸢情劫篇(一)

“公主,当心点,别摔着了。”

“公主,够了够了,我们回去吧。”

“公主,就算奴婢求你了,要让陛下看到了,就该问罪奴婢了…”

硕大的樱树下,青衣小丫鬟提着果篮,不住唠叨着,果篮里装满了红彤彤圆滚滚的樱桃,在金色的阳光照射下,透着诱人的光泽。

小丫鬟看着树上的人儿,一脸着急,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拂袖轻拭,不住提醒着树上的人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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